狗友:“还好我没孙子,不然没老死也得先被小崽子给气死。”
关逢喜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他这人平生最要面子,眼下江荻居然敢在他的老哥俩面前让自己下不来台,顿时只觉得一张老脸被扔在地上踩。
关逢喜抓起身边一切可以用来扔的东西砸向江荻。
边砸边骂:“老子砸死你!咱俩都甭活了!”
江荻闪也不闪,任由那些拖鞋、水杯、行李包、扑克牌砸在他脸上、身上,四散着掉落。
直到陆是闻快步上前,将他拉到一边。
这一刻,江荻的神情竟异常淡定,甚至可以说是淡漠。
站在那里,安静得注视面前撒泼的人。
灵魂又开始熟练的抽离。
眼前怒不可遏的关逢喜和记忆中那个总带着点小狡猾,嘴上不饶人,却还是会在关键时无条件偏袒他,会在深夜偷偷往零食柜里塞薯片的小老头叠化在一起。
虚实变换,错乱交织。
最后通通归于孤鹜山道观里的那枚祈福牌——
愿吾一家平安健康,愿吾孙江荻幸福快乐。
江荻忽然低低笑出声。
肩膀轻轻颤抖。
下一秒,他推开陆是闻,重新站回关逢喜床边。
抓住关逢喜的手,将二锅头交给他,按着他的手握紧酒瓶,移向自己的头。
“砸。”
语气无波无澜:“有种砸死我。”
“江荻!”陆是闻掰江荻的手,关逢喜也不知是被吓到还是心虚,握酒瓶的手本能的一个劲后撤,大喊着骂,“兔崽子你松开!他娘的快松开!!”
“江小宝!!”
江荻死死攥着关逢喜,眸底仍冰冷一片。
突然,他用另只手肘一下撞开陆是闻,拽着关逢喜的手就往自己头上狠狠砸去。
陆是闻急忙用手掌捂住江荻的额头,将他整个人紧紧护在怀里。
酒瓶在距离陆是闻手背不到一厘米的位置停住。
怀里的人面无表情。
但陆是闻能感觉到,他正在控制不住的发抖。
一阵针扎般的心疼席卷而来。
陆是闻仍保持着这个动作,一只手从身后牢牢箍着江荻的腰,另只手捂在他脸上,抬眼睨向早已被吓傻的狐朋狗友二人组。
“懂法么。”陆是闻沉冷开口,“要是今天关老爷子因为喝酒出事了,你们是要付连带责任的。”
“需要我告诉你们,一条人命值多少钱?还是过失致人死亡罪该判多少年?”
俩老头面面相觑。
他们此前从不知道,劝人喝酒这事儿还会违法?
眼下也是受到巨大惊吓,又被陆是闻这么一警告,只觉得两条腿像面条似的不住发软。
强撑着对关逢喜说:
“那什么,老关!你、你好好休息,我俩过两天再来看你!”
“对对对,你安心养病,别那么大火气,有话好好说!”
话毕,两人弓背猫腰,一溜烟逃出了病房。
……
第38章 迷路
转眼病房里又只剩下三人。
静的落针可闻。
关逢喜试探的往后撤手, 这次江荻没再紧抓着他不放,一点点松了。
关逢喜立刻将二锅头抽走,塞到身后, 用被子捂着。
江荻抬手扒拉掉陆是闻捂在他脸上的手掌,嘴唇动了动, 有些沙哑地说:“陆是闻,你快把老子勒死了。”
陆是闻这才默默把箍在江荻腰间的胳膊移开。
江荻一言不发拎起饭盒, 离开病房, 全程都没再看床上的关逢喜一眼。
关逢喜盯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 最后也只是冷着脸把头调向另一边。
陆是闻没有犹豫, 转身跟了出去。
医院食堂里已经没什么人了,显得很冷清。
江荻到窗口要了碗小米粥, 看还剩什么菜就随便盛了点,把饭盒交给陆是闻:
“你去给他送一下吧, 我在楼下院子里等你。”
陆是闻接过,江荻抿唇顿了顿, 又说, “等医生给他检查完你再下来。”
陆是闻站着没动,幽沉的眸子注视江荻,语气平缓却带着不容拒绝。
“江荻, 不许乱跑。”
江荻偏过头, 轻轻抽了下鼻子。
很小幅度地点了点。
两人兵分两路, 江荻出了住院部大楼,直接过马路到医院对面的小卖店买了包烟。
接着折返, 回到院子里,在路灯下的长椅前坐下,点燃一支。
抽了口后, 仰起头。
从这里能看到关逢喜所在的病房。
亮着灯,不知道同病房的老人回去没有。
刚刚那瓶二锅头,差点就砸在陆是闻手上。
自己用的力气很大,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