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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手拿开 第55节(1 / 2)

里面正断断续续传出歌声。

陆是闻上前, 在门口停住。抬手轻叩房门, 喊了声江荻。

对方没应。

陆是闻将手移向门把, 拧动。

房门“吱呀”开了。

更为浓重的烟味漫了上来。

室内被火红的夕阳铺满,老旧的家具静守在黄昏里。因为逆光看不清具体样式, 沦为冷硬的几何线条。

江荻背对着他,一动不动立在窗边。

指间的烟头积攒起长长一截灰烬,随燃烧无声掉落。

桌上的录音机又一次播放完毕, 咔哒停止。

江荻这才像稍稍有了反应,伸手机械的倒带、暂停、再次播放。

直到那些对话又从头响起。

陆是闻喉间动了动,终是什么也没说的朝江荻走近,与他并排站着。

又过几秒,伸长胳膊,却不是搭江荻的肩,而是直接将人揽进怀里。

聪明如陆是闻。仅仅只是结合屋里的信息和江荻的状态,便将一切猜的七七八八。

江荻的身体微僵了下,藏在碎发下的眸光颤颤,却没推开陆是闻。

可能是烟抽多了,嗓子有点疼,江荻艰难吞咽。

“我…咳,我刚没听见你来。”

一开口,他自己就先被吓了跳。

哑得像破锣。

陆是闻仍保持着揽他的姿势,说没事。声音低低的问:“东西收拾完了?”

“嗯。”

“还打扫了房间,洗了衣服。”

江荻抿唇:“…嗯。”

揽他的手移到江荻头上,轻轻揉了揉:“乖。”

江荻莫名其妙被夸了句,蹙起眉。

陆是闻是不是眼瞎?

他冷漠、凶狠残暴、骨头硬、脾气差,到底哪儿乖了?

江荻又把夹烟的手凑到唇边要抽,被陆是闻劫走,含进自己嘴里,抽完最后一口捻灭。

这下江荻彻底没烟了。

陆是闻敛眸,看向桌上的录音机。

“里面说话的小孩是你?”

“……”江荻不太想让陆是闻听,要把录音机关掉,陆是闻按住他的手。

江荻:“我小时候的声音真白痴,像傻子。”

“不会。”陆是闻笑笑,“很可爱。”

很可爱。

看来陆是闻不只是眼瞎,还耳背。

眼见天光比先前更暗,江荻转身到一旁,把给关逢喜收拾好的衣物一件件装进行李包,想着尽快赶去医院。

陆是闻见状也上前帮忙,两人在仅剩的残阳里各做各的,彼此沉默。

当房间彻底融于黑暗前,陆是闻终是先出声唤了江荻。

他沉默了会儿,问:“你和关逢喜,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这个问题其实埋藏在陆是闻心里很久了,无论是自己过去的记忆,还是磁带里的对话,江荻与关逢喜之间的情感无疑都是深厚的。

……究竟经历了什么,才让他们成为如今的状态。

江荻装衣物的动作停住,接着变慢。

摇头。

正当陆是闻以为是他不想说,也不打算继续追问时,江荻淡淡开口:

“我爸妈出差的时候出了车祸,人全没了。那之后关逢喜就大病了一场,把自己锁在屋里好几个月,谁都不见,也不见我。”

“再后来,他像是想通了、接受了,也愿意出门了。”江荻扯起唇角,眼底闪过一抹戏谑,“他变得谁都乐意见,每天就跟停不下来似的疯狂串门,唯独还是不乐意见我。”

陆是闻:“有问过他为什么吗。”

江荻掀起眼皮,撇陆是闻。

陆是闻当即就明白,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如果关逢喜愿意说,那他和江荻的矛盾也不至于延展至今。

“他是在你父母走后才迷上捡漏的。”陆是闻用的不是疑问句。

江荻点头:“我爸妈以前在民俗研究所上班。”

江荻没再多说。

他自然明白关逢喜沉迷文玩的真正原因,是想借此作为情感寄托。

只是他不能眼睁睁看关逢喜把整个家都败干净。

逝者已逝。

活着的还得硬着头皮,继续朝前走。

……

两人拎着行李包,离开苍南街,去往人民医院。

和关逢喜同病房的老人被家属接去散步还没回来,江荻和陆是闻赶到时,就见两个跟关逢喜差不多岁数的老头,正聚在病床前,跟关逢喜边打扑克边胡溜八扯。

俩老头江荻都认识,平时就总跟关逢喜混在一起,喝酒打牌,鼓捣文玩。

往好听点说是老哥们,往难听说叫狐朋狗友。

江荻还记得这个小团伙以前统共有四人,其中一个去年心脏病突发没了,原本的麻将局也只能改为现在的斗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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