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二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揉着生疼的屁股,一边悻悻地抬头往树上瞥:“那咱们就当没看见?”
“要看你自已看,反正我是不去。”影一没好气地甩给他一个白眼。
话音未落,“吱呀”一声,木门忽然被推开。
一道修长身影缓步而出,目光如电,精准地射向几人藏身之处。
“太吵了。”
几人顿时如惊弓之鸟,连滚带爬地悄声溜走,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魏淮淡淡掸了掸衣袖,转身踱回室内,看着正要翻窗溜走的少女,不由气笑了,“先撩者,有罪。”
“本官有的是耐心容你慢慢想。日久生情也好,相濡以沫也罢,相敬如宾”
他语气微顿,声音陡然转沉:“似是有些生分,不行。”
“我受不了冷暴力。”
“只有一个选择,嫁给我。”
“你若想嫁别人,”他眸色骤冷,声线如淬寒冰,“本官便剜他双眼、断他手足,再将你抢回来。”
“所以,”他步步逼近,目光如锁,“嫁,还是不嫁?”
少女讪讪地松开扒着窗棂的手,扯了扯唇角:“嫁,嫁。”
“大人说得这么好,我怎么敢不嫁呢?”
自从谢意卿“自愿”嫁给某人那日起,这消息便如春风般传遍了京城。
首辅府中顿时忙碌起来,紧锣密鼓地筹备自家大人三月后的婚事。
京城最有名的茶馆内,说书先生正绘声绘色地讲着这段佳话。
“诸位可知,那位妙手回春的谢郎中竟是女儿身!她不仅救了咱们陛下,更是给首辅大人下了情蛊,让他非卿不可呢!”
台下听众啧啧称奇,议论纷纷。
二楼雅间内,谢意卿听着这番说辞,忍不住瞪了身旁人一眼:“非你不可?”
魏淮执起茶盏,唇角微扬:“自然。”
他目光掠过楼下喧嚣,最终落在她微愠的面上,“不过情蛊之说,本官也好奇。”
“是不是某人,下了情蛊。”
“让本官对她,”
“心心念念,昼思夜想。”
少女耳尖微红,“别贫嘴。”
“先陪我回一趟南疆。”
魏淮放下茶盏,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是,卿卿。”
南疆之行比预想中来得更快。
为免谢意卿身份引人猜疑,二人借“谢圣女救治陛下有功,特来拜谢”之名,一路南下。
他们穿过重重山峦,越过蜿蜒河流,马车最终停在一处隐蔽的寨子前。
这里竹楼错落,溪水潺潺,与京城的繁华截然不通。
阿蛮早已在寨门前等侯,见到马车便迎了上来,面露喜悦:“可算把你们盼来了。”
谢意卿先行下车,正欲转身,却被魏淮轻轻扶住了手。
她抬眼望去,竟从这位一贯从容的首辅眼中捕捉到一丝罕见的紧绷。
“别担心,”她悄声轻笑,指尖在他掌心微微一按,“阿爹面冷心热,最是明理。”
魏淮颔首,指节却无声收拢,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竹楼之内,一位身着南疆传统服饰的长者端坐于主位——正是大长老阿偲,阿蛮之父,亦为谢意卿的养父。
他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沉静地审视着眼前的贵客。
“京城来的首辅大人?”阿偲声调平稳,却自带南疆特有的悠长腔调。
魏淮虽知他并非心爱之人的生父,仍持礼甚恭,郑重欠身:“晚辈魏淮,拜见长老。”
长者不动声色,缓缓问道:“听闻你在朝中权势煊赫,为何偏偏看中我们阿萝依?”
魏淮抬头,目光坦诚:“与身份无关。心之所向,唯有她。”
阿偲沉默片刻,忽转话锋:“你会唱我们南疆的山歌么?”
魏淮微怔,随即坦然:“不会。”
“可会跳祭祀之舞?”
“亦未曾习得。”
厅内气氛倏然凝滞,阿偲面色渐沉。
正当此时,魏淮再度开口,语气郑重:“但我愿学。南疆的山歌、祭舞、习俗、信仰凡与她相关的,我皆愿学、真心敬重。”
他转首望谢意卿,如月下春水:“她在之处,便是吾乡。”
阿偲凝视他良久,骤然朗声大笑:“好!有心便最是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