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宝的指尖轻轻敲击桌面，一声一声，节奏平缓而稳。

他略一思忖，缓缓开口：

“沈蔷，曾经红极港城，也红遍东南亚的一线女星——”

“无论是演技，还是歌声，都给几代人留下过很深的记忆。”

“她的一些电影、歌曲，至今也被广为传唱。曾经横扫东南亚十多年的金曲，即便在当下短视频泛滥的快餐时代，依旧有人模仿她的妆容、学她的台词、翻唱她的歌。”

“可以说，她是那种百年难遇的巨星。”

他停了停，似乎在回想，目光微微向上：

“我记得，当年港城的春节档，她主演的电影一连七年都是票房冠军，那是整个华语区都盯着的风向标。”

“在东南亚的巡演场馆，常常提前半年就售罄。曼国、吉坡、新城……她的粉丝群体横跨几个国家。”

“她的名字，不仅是娱乐新闻的常客，还是资本、时尚、慈善领域的香饽饽。”

陈婉怡静静听着，没有插话，神色间没有显露情绪，却连茶都没有去碰。

白心坐在一侧，眉眼间带着微妙的凝重。

她身为当今的花旦，比李二宝其实更了解沈蔷这个人。

她初入行时的演技，甚至都是对着沈蔷的电影，一帧一帧播放，来进行联系。

以至于她在刚出道的时候，就有“小沈蔷”的外号。

这也是她能迅速大火的主要原因。

李二宝又道：“但沈蔷的风光，也只持续到……大约八年前。”

他的语气很轻，却带着一丝不可察觉的转折，像是为接下来的故事埋下一个缓慢的坡度。

“那之后，她开始推掉一些通告，减少公开露面，作品间隔越来越长。”

“外界有人说她要息影，也有人说她遇到了感情的事……还有人猜，她的背景不干净。”

说到这里，他停住了，目光转向陈婉怡，似乎是在等她的反应。

陈婉怡只是淡淡一笑，却没有顺着话往下走，而是换了个角度：“所以，李先生，你觉得她的陨落，是因为个人选择，还是因为被人推下去的？”

李二宝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看着眼前这位混血美女：“你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说。”

陈婉怡这才开口：“李先生刚才说的，确实是沈蔷，但这只是表面，那里面呢？”

李二宝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的最后一个稳定周期。”

陈婉怡把手机放在一旁，混血的口音很好听，带着一丝磁性：“大概从她上一部院线片封镜，到她出现在这个车库之间。”

白心低声道：“那段时间，她在综艺上几乎没露面。”

陈婉怡瞥了她一眼，笑意淡淡：“对，公开露面少，广告亦然。”

“那你应该也知道，她那时候换过一次助理。”

白心点头：“听过一耳朵，更换节点很巧，恰好在她把两项商务合作往后顺延之后，当时这个前任助力，还被粉丝堵过家门。”

“而且也是在这段时间，曾有媒体说她患有重度抑郁症，精神状态堪忧，很有可能退出影坛和歌坛。”

“还有一件小事。”

陈婉怡慢慢道，“她打过一次越洋电话，直接拨给品牌总部，不走地区代理。这不符合她‘不越级’的习惯。”

“说明她在解决一个急事。”李二宝开口，“也说明，她不愿让中间人插手。”

“或者——”陈婉怡的声音像茶一样温，“她发现，中间人，不再可靠。”

空气里轻轻地沉了一格。

李二宝没有顺着这条线立刻往前，他重新把话题往“生前”的人设上拉回一点：

“她对‘干净’有近乎强迫的坚持。合作对象、拍摄环境、甚至化妆用具，她都要过手确认。”

“这样的人，不会随意去任何人的地下车库，尤其是一个公司——这个举动，本身就是一个‘异常现象’。”

他看向手机：“她从黑车下来，表情明显不是商务礼貌的冷，是情绪在上扬。”

“包拎在手里，步速快，说明她不想在车上多待一秒。这不是谈判前的状态，更像谈判后。”

“你是在判断，这是一次谈崩？”陈婉怡问。

“或者，是她拒绝了什么。”李二宝淡声，“生前的她，拒绝的代价她很清楚。”

“但以她的性格，这个选项排在最后。”

陈婉怡把手机在桌面上轻轻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