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些‘资源’失控了,‘替身’活过来,‘死者’开户了,‘坐牢’的人四处游走。”
“他,是那个被人问责的第一个。”
“而真正坐在后面的那些人……暂时,还不会出面。”
杨露低声:“你是要逼他动手?”
“不是动手,是暴露。”李二宝靠着窗沿,眼里透出一丝寒意,“我现在,只给他两条路。”
“要么,一条条把人线收回去,亲自出面掩盖。”
“要么,看着整个圈子互相撕咬。”
他说到这,目光落在不远处电脑上的地图界面上。
港城、曼国、南省、东南亚沿岸,一圈红点缓缓亮起,交织成一张幽暗的人脉图。
“我就坐这儿,看谁先顶不住。”
杨露声音放轻:“下一批……哪一条?”
李二宝低声:“明晚,放第三个。”
“吕兆宏是‘死而存钱’,黄敬凯是‘替罪换命’……”
“这个人,是‘脸替换’。”
他拿起桌上的资料袋,抽出一张模糊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戴墨镜的男人,站在越南某海港的简陋码头边,与几名外籍军装男子低声交谈。
照片角度刁钻,画质一般,但那张脸侧面某处的凹痕、眉骨形态,与五年前出车祸“烧焦致死”的影视资本大佬——江源,几乎完全重合。
杨露吸了一口冷气:“他不是被火烧得连牙齿都辨识不了了吗?”
“是别人替他烧了。”李二宝声音冷静,“而他当年从那家传媒基金抽走的十八亿,和那起女星死亡案,到现在都没有查清。”
“现在,他活着,钱还在转,甚至可能……那家基金的幕后老板,还是他。”
“这个,如果放出去,就不是哪家银行震动了。”
“而是媒体圈、资本圈,和过去五年所有围绕文娱洗钱、资产转移的老案子——都要翻。”
杨露一时没说话。
她忽然意识到——这不是简单的资料投放。
这是在一条条,撬开曾经的“人肉封印”。
“到时候,王远东如果想保自己,就只能割——”
“没错。”李二宝冷静点头,“他不是主谋,但他替人兜底过。”
“现在轮到他选了。”
“或者会所。”
李二宝意味深长:“有人,逼他去选。”
他看向窗外,天色已泛起微白。
“而我们……只需要盯着,看他第一个,割哪条线。”
南国,山海公馆。
清晨六点不到,雾还没完全散去,山海公馆内却早已灯火通明。
王远东坐在书房的长桌前,身上披着一件浅灰色的丝绸家居长衫,面前的茶还未入口,投影幕上的画面正闪动着不断刷新的信息流。
“……港城铜湾,有人匿名投放一份资料包。”
“内容指向吕兆宏诈死案,涉及三年前渝海基金爆雷后的一笔六亿元资金调拨——”
“重楼大厦也有反应,‘蛇头工会’某线惊动,据称黄敬凯未死,有人以旧线口令传递资料。”
秘书季文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惊醒什么人。
“对方行动高度协调,几乎是同一时间,在不同圈层丢出两份‘废线’档案,不像临时起意。”
他咽了咽口水,“老板,这是在——”
王远东抬了抬手,止住他,目光落在画面上的几行粗体字。
“死人也能管钱。”
“假死的尸体,不会永远冷静。”
“第三份资料尚未放出,内容未知。”
他盯着最后那句,轻轻合上茶盖,指尖在杯盖边缘缓缓摩挲,像在思考什么,又像是在压制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语气平淡地道:
“嗯……果然是这两条。”
他把烟叼上嘴,却没有点火,只吐了一句:
“没有其他的消息吗?”
“没有,目前这两条消息都只是--≈gt;≈gt;放到了‘样品’身边的人手里,但是他们的对手知不知道,我们这边暂时还无从查询。”
季文低声说道。
王远东靠在沙发上,淡淡开口:“两条线……掐的刚好。”
他的声音有些哑,像是宿醉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