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周然回学校补考。前段时间出了太多事,加上住院,还没来得及参加考试。
出了校门口,到路边等厉行开车来接,小姑娘扎着简单的丸子头,穿着白底黑点的獭兔皮草外套,黑色牛仔裤,毛茸茸的短靴盖住小腿。
翻过年,周然长大了许多,气质也沉静下来,容貌迤逦精致,肤白赛雪。有了周蔚的浇灌,眉宇间多了几分妩媚风情。
抱着书包站在路边,眼神放空,脚尖无意识踢着路面的石子,丝毫没有注意到路人或惊艳或偷窥的眼神。
路边停着一辆黑色高级轿车,车玻璃上贴着黑色的车膜。
白苓坐在车里,眼睛紧紧盯着马路对面的周然神色阴沉,闪烁着不知名的暗芒。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让司机把车开到这里,等反应过来时车已经停下了。
早上去医院产检,席燕生是让席朝陪她一起去的,但是男人昨晚没有回家,打电话过去只听到对面的靡靡之音不绝于耳,还不时有一道娇滴滴的女声在唤他。
白苓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医生说胎儿略有些胎位不正,她本就担心的夜不能寐,正是需要丈夫在身边陪伴的时候,席朝却根本不顾两人的夫妻之情,独自在外纵情声色。
白苓心中暗恨,却不得不在司机和保姆面前端起样子,强打起精神。
从医院出来心中烦闷,竟脱口而出来到了周然的校门口。那日她就是在这里看到宗鹤璞和周然两人的画面,说不清是什么心思作祟,她就想看看你宗鹤璞喜欢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究竟哪里好,能够成为继她之后第二个走进宗鹤璞心里的女人。
冬日里阳光明媚,一束阳光正正好好地照射在周然脸上,耳边的珍珠耳钉也跟着焕发出刺目的光泽。
白苓蓦地想起了宗月璞手腕上的那串佛珠。
那日二人争执之间,宗月璞不慎露出了腕间的佛珠,乌沉透亮的黑中夹杂着一抹莹润柔和的白。
突兀又刺眼。
看到女孩的一瞬间,白苓才终于明白。
那是属于周然的东西。
宗月璞竟然将周然的珍珠耳钉串在自己的佛珠上。
白苓胸膛剧烈起伏,不甘和嫉妒像一把火,烧穿她所有的自尊和骄傲。
颤抖的双手忍不住抚摸着肚子,不知是在安抚孩子,还是安抚自己。
宗月璞到底是有多喜欢?
才会允许一颗俗物和圣洁的佛家真品放在一起。
白苓忘了。
当年为了家族的荣华地位,她选择听从父亲的安排嫁给席朝,彻底消失在宗鹤璞的生活里。后来听说宗家出事,她虽然猜到是父亲的手笔,却依旧选择了沉默。
她清楚宗鹤璞恨她。但她又自信地认为,是不是也因为宗鹤璞太过于爱她,才无法原谅。
白苓心头升起隐秘的激动。
若是她主动示弱,弥补白家的过错,她和鹤璞是不是就可以再续前缘了?
但是现在,她和他之间多了一个碍事的存在——周然。
眼神逐渐变得怨毒阴狠,该死的贱人,一副狐媚样,小小年纪就学会勾人。
鹤璞怎么会喜欢她,肯定是为了刺激她。
对!肯定是这样的!
毕竟他们之间曾经有过那么多的美好回忆,他们曾经谈天说地,聊理想聊人生,甚至谈婚论嫁。
宗鹤璞都打算要娶她的,她在他心里的地位一定比周然更高。
对!一定是这样的!
只要周然不在了,只要她稍稍示弱,鹤璞肯定也不会真的和她生气。
她受够了席朝的冷暴力和席家令人窒息的关系,她不想再听从父亲的安排,不想再为了家族牺牲自己的幸福。
她也要为自己,勇敢地活一回。
拿起电话,播出一串号码,“喂,你说的计划我同意了。”
夜场的环境纸醉金迷,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汇聚成一束束光柱四散射向在座衣着光鲜的青年男女。
席朝挂了电话,收起方才不耐烦的表情,转瞬露出温柔宠溺的笑意,食指刮刮怀里人的下巴,“醋了?”
席朝个子中等,生的五短身材,身型瘦弱,面相略显阴柔,下垂的三白眼显得有些刻薄。但胜在怀里的女人腰肢纤细,能够整个人窝在席朝怀里,像猫一样蜷缩着,乖乖开口,“席少,姐姐怀着你的孩子,你就不回去看看吗?”
涂着粉色指甲油的指尖轻扣着男人的胸膛,吐气如兰,有意无意的画着圈圈,“要是姐姐知道你是因为我才不回去,我可是大罪过呢~”
席朝毫无在意,反倒越听越有趣,嘴角勾起邪魅一笑。他虽然是席燕生的独子,天赋却并不出众,总是被席燕生训斥难堪大任。
是以他更喜欢温柔小意的女人,那顺从乖巧的模样,极大地满足了他身为男人的自尊心。白苓过于无趣,又爱端着贵妇的架子,清高得不行,总是像他的父亲一样对他看不上眼。
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