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留了一年应对延毕。
他要在英国拿到过硬的学历去南番市中心最好的写字楼上班,十年是他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长年的家庭暴力生活之下,林苟是一个对危险有敏锐感应的男孩。
如果说他一开始将贝加当成重生的避风港,在尝过被金箔包裹的巧克力,高昂的诱惑和代价之后,他不再这样觉得。
房间门重新关上,还一室安宁。
——
教堂穹顶的彩绘玻璃透进深秋的阳光,橡木长椅上铺着亚麻布,椅背系着银绿色缎带缠绕的铃兰与尤加利叶,草木香气混着教堂特有的旧木气息,大主教托着烫金的圣经。
edy凌晨才从纽约飞回来,很不绅士的打了个哈欠,问旁边的帕特里克-威廉。
“给brian受洗的坎特伯雷的大主教怎么没有来主持他的婚礼。”
由受洗神父给自己主持婚礼才显得圆满,布雷奇家族出面,大主教不可能不愿意。
帕特里克扫了他一眼edy有点歪的领带,与他拉开距离,回答:“他们是同性。”
见edy睁着大眼睛,一脸迷茫,他又解释:“信仰也有金钱和权利买不到的时候。”
加利安坐在左侧长椅上,右侧是姗姗来迟的布雷奇家族的掌权人,布雷奇伯爵,brian的爷爷。
虽然brian父母的婚姻破裂,两个老牌家族的利益早已千丝万缕,加利安代表路易斯家族前来观礼,他与老爷子握手。
爷爷问:“仪式什么时候开始。”
加利安今天穿戴极为精致,勾起标准笑容,模棱两可的回答:“一切都在上帝的旨意里。”
新人们迟到了。
机要秘书在角落打电话:“怎么还没有出来,人都来齐了!”
二助非常无助,他守在休息室门口,“上帝,同性的恋爱难道真的不被上帝祝福吗?他们吵架了!我被赶出来了。”
加利安偏头听完汇报,心里一沉,他保持游刃有余的微笑,用揶揄的口吻解释:“孩子们第一次结婚不熟练,出了一点小状况,各位,失陪一下。”
布雷奇的孩子结婚,加利安越俎代庖,爷爷倒没说什么。加利安不止是brian的舅舅,在路易斯年轻一代里地位很高,他跟自己的孙子关系好,这对布雷奇家族来说不是坏事。
加利安到的时候,二助像只蜘蛛,贴在门上听墙角。
加利安问:“到底怎么回事?两个小孩儿,你们一群成年人都没有办法?”
“林先生不肯出来。”
加利安凌厉的目光在保镖助理脸上转了一圈,没有说话但应该骂得很难听。
“布雷奇先生不让我们进去抓人。”二助支支吾吾,“那,那是布雷奇先生。”
谁敢得罪啊!
加利安脸色阴沉,只得耐着性子问细节,
“好像是刚传回来的消息,林先生的奶奶突发疾病去世了。”
“我要回去,我今天就要离开这里。”
林苟说的每个字都清晰利落,听不出半分波澜,可垂在身侧的手却在微微颤抖,指尖掐进肉里,像感觉不到疼痛。
“我可以求你吗?我请求你,brian,给我买一张机票,我要回中国。”
重复的请求,林苟已经说了很多遍,笼罩他周围的只有brian的冷漠。
“不可以。”
brian连眉头都没蹙一下,仿佛打断婚礼的不是一个生命的逝去。
“你必须留在这里和我举行婚礼。”
他低头看表,计算着场外的豪门望族还剩多少耐心,眼神扫过表盘,很冷静。
“golden”
他第一次叫林苟的英文名,“她已经死了。”
房间的空气滞涩,brian冷静陈述:“死了,就是不存在了。”
林苟的悲痛又被扎上成百上千根针,握着brian手腕的手指猛地收紧:“你明明知道我来英国是为了她,她马上就要来英国了,来过好日子”
林苟眼尾的红意又深了几分,新伤疯狂蔓延。
brian反手握住他的,这时,加利安一脚踹开大门,指挥两名保镖把林苟架出去。
教堂的管风琴响起,两边长椅上的观众纷纷起身,爷爷看到林苟像是被保镖推上来的,皱了下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