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看刘繇这样的健康状况,当然也不会再跟刘繇一般见识,只是非常大度地说:
“诸葛家所言应当属实,诸葛公之侄,曾助我在广陵之战时、绝境逢生,击退袁术。他们怎么可能还跟袁术有勾结?
而诸葛公此番还另派一侄,专程表达愿为朝廷平贼的拳拳之心,正礼兄若是不信,可让他当面陈述。”
刘繇很清楚自己的情况,听说刘备都把诸葛家的人直接带来了,他还有什么好反抗的?
很快,刘备就请诸葛亮出面,跟刘繇说几句。刘备自己也站在诸葛亮旁边,门口还有陈到。
诸葛亮的说辞,也是出发前早就跟大哥商量好的。无非跟刘繇说的时候,要节选得更加冠冕堂皇些。
以刘繇的智商和口才,听完后当然挑不出任何问题来。
但他还是不愿意去豫章,或者去丹阳和豫章接壤的春谷县,怕到了那里之后,就真被诸葛家控制了。
刘繇绞尽脑汁,想出最后一点拒绝的理由:“纵然诸葛家在豫章取得了立足之地,但既然有心助朝廷平孙策,为何要舍近求远,先去春谷?
春谷临近祖郎地界,祖郎虽然自立,但毕竟是山越习气,并无反叛朝廷之举,其情相较于孙策,犹有可悯。如若非要将其打服,万一逼得他联手孙策,可如何是好?
诸葛家便不能在豫章集结兵力、一旦有可乘之机,便顺江而下,路过祖郎地界而不战,直接攻取芜湖、牛渚,以伐孙策么?何必多树强敌?”
刘繇这番话,其实有点强人所难,连太史慈听了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诸葛家的地盘跟孙策的地盘之间,隔着祖郎的地盘,如果祖郎中立,只是想当山大王两不相帮,诸葛家便能绕过祖郎不打、直接打孙策不成?万一祖郎突然变卦,以水军截江断诸葛家粮道呢?
所以对于这个疑问,诸葛亮立刻拿出了义正词严、非常充分的反驳:
“正礼公,你或许不明丹阳南部地理,南部六县,为黄山、霍山夹江对峙,地势险要,若不夺取南岸,只靠长江水道运兵运粮,北岸有袁术部将、庐江刘勋威慑,万一断我水道,则伐孙策之师尽数落入绝境矣。
何况,你以为祖郎只求自立,那也是过去的事了,如今祖郎野心勃勃,见我叔父在豫章励精图治,安民通商。家兄也在豫章、丹阳边境广开铜矿,获利颇丰。
祖郎见此巨利,屡次以山越部族挑衅于我诸葛家,伤犯我豫章山民,我叔父保境安民一方,是可忍孰不可忍。正礼公身为一州之牧,难道要坐视豫章百姓被丹阳山越侵凌?豫章百姓便不是扬州百姓了么?
为何不能请正礼公以州牧之名,对丹阳南部六县军民晓以大义,使归王化,而后再稳扎稳打,同伐孙策?”
刘繇哑口无言,他眼神往旁一撇,就看到连太史慈都露出了热切之色。
他虽明知道诸葛亮这是提前来借他扬州牧的名分、扯旗招揽人心,但却毫无办法,只能选择被诸葛亮利用。
第86章 诸葛舌劝初显芒
刘备和诸葛亮一个动之以情,一个晓之以理,成功把刘繇拿捏住。
让他不得不答应后续去鄱阳、春谷,以扬州牧的大旗,先对付新冒出来的敌人祖郎,而后再徐图孙策。
不过,刘繇终究是身患重病,哪怕答应了刘备的请求,当晚他还是以病体沉重,经不起水路颠簸劳顿、不宜远行为由,希望拖延些时日,等他病好。
刘备看他已经病得这样了,原本倒也不想难为他,主要是不好意思开口强行拉人,太史慈也在一边看着呢。
好在诸葛亮见事明晰,他已看出来:刘繇这病是不可能痊愈了,再等下去,就得直接等到刘繇埋土里了。
所以当晚诸葛亮趁着太史慈不在,私下里跟刘备献策:“将军可还记得与家兄之约?我听说,去年家兄去豫章之前,糜竺麋子仲曾请教他让海船平稳的改造之法吧?”
刘备也想起这事儿了,连忙点头:“确有此事,而且我记得子瑜临走前三天,突然对此事非常上心,还挑了一条船做实验,在船两侧水下部分加了两块首尾削尖的横板,然后就坐了那船南下的——对了,莫不就是你们此次回来时坐的这条?”
刘备说着说着,才想起前天看到的这条诸葛亮坐的斗舰非常眼熟。
毕竟广陵军中就这么几条大战船,当初只给了诸葛家一艘能坐五百人的斗舰,今天回来时诸葛亮坐的也那么大,铁定是同一条无疑了。
诸葛亮立刻承认,并且解释:“家兄在豫章这三月,倒也把他在广陵时未竟之事都与我说了,我恰好略懂工巧之术,所以进一步改良了这种‘舭龙骨’的设计,反复实验,调整其尺寸形状——将军难道没发现,这两天坐船时,颠簸的程度特别小么?”
舭龙骨这个词也是诸葛瑾这几个月里说漏嘴的,因为这种减轻船体横摇的稳定鳍原本学名就叫这个。诸葛瑾跟自己弟弟说话时,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因为他知道这一世将来肯定要发明有龙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