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儿子,你就不能实现自己位高权重的目标了吗?
那边马大姐跟姜玉英寒暄道:“玉英啊,你这儿子养得真好,看着就壮实。”
姜玉英摆摆手:“哎,马大姐,其实吧,我内心更想要个女儿。”
李灵听到这话,对方真的想要女儿?恐怕不见得。这话说出来,不过是为了显得自己不那么重男轻女罢了。只是一种姿态。
果然,姜玉英下一句就暴露了真实想法:“女儿好啊,女儿贴心,是小棉袄,听话,懂事。不像男孩子,皮得很,让人操碎了心。”
李灵顿时觉得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猛地站起身:“马大姐,姜姐,我突然想起还有点急事,先走了。”
说着,她几乎是逃也似的快步向门口走去。
就在这时,玩得正欢的张栋梁不知怎么,一下子撞到李灵腿边,几乎是同时,李灵感到鞋面一热。
一股温热的液体,哗啦一下,浇在了她那双半新的黑色皮鞋上。
马大姐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绽放出巨大的惊喜,拍着大腿就笑了起来:“哎呦喂,大吉大利,大吉大利。灵啊,你这明年准能生个大胖小子。”
姜玉英抱起还在咯咯笑、浑然不知发生了何事的儿子:“你这孩子,也太皮了……”
李灵脚上传来的湿凉黏腻感,她强忍不适:“没事,姜姐,孩子嘛,我回去自己处理就行。马大姐,姜姐,我先走一步了。”
她几乎是跑着离开了姜玉英家。
走在路上,风吹在她脸上,却吹不散脚上萦绕不去的异味。
她感到无比难堪,却又在心底最深处,一个被她理性深深唾弃的念头悄然滋生,万一真的灵验了呢?
她知道这样想不对,但她需要儿子在孟家立足,来稳固自己的地位和争取最大的权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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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每天放学后,会揣上弹弓和几颗光滑的小石子,去后山的林子里转悠一圈。
弹弓是韩相给她做的,树杈削皮打磨得无比光滑,绑着的橡皮筋是从废旧自行车内胎上剪下来的,弹性非常好。
林安准头很好,发现目标后,屏息凝神,拉满皮筋,石子儿“嗖”地一声破空而去,几乎百发百中。
打下来的小鸟,她熟练地用草茎或细绳从翅膀下穿过,串成一串。
起初,她只是拿回家给餐桌添道野味,韩相会帮她收拾干净,或烤或炒,骨头则都给黄豆。
后来有一次,林颂带她去国营饭店改善伙食,偶然听到服务员跟后厨抱怨,说最近没什么野味供应,领导招待客人都少了道硬菜。她记在了心里。
过了几天,她提着两串小鸟,直接找到了饭店后门。
大厨是个胖乎乎的中年人,看着眼前这个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姑娘,以及她手里那串小鸟,觉得挺稀奇。他蹲下身,和气地问:“小姑娘,你这小鸟怎么卖?”
林安早就打听过行情,不慌不忙地报了个合理的价钱,还补充了一句:“伯伯,这都是今早刚打的,可新鲜了。”
大厨被她那小大人的模样逗乐了,也觉得这野味确实不错,便点头收了。
从此,林安就成了国营饭店一个“小供应商”,隔三差五送些小鸟过去。
靠着这个,林安悄悄攒下了一笔不小的“私房钱”,都藏在她那个宝贝铁皮糖果盒子里。
这天晚上,林安做完作业,又把铁盒子里的毛票仔细数了一遍,然后郑重其事地走到看报纸的韩相和听收音机的林颂面前,清了清嗓子:“爸爸,妈妈,我明天想请你们去国营饭店吃饭。”
韩相和林颂闻言,笑着问:“哦?我们安安怎么突然要请客了?”
林安挺起小胸脯,脸上是掩不住的得意:“我攒了好多钱了。”
韩相和林颂相视一笑,欣然答应了女儿的邀请:“好,那明天中午,我们就跟着安安去改善生活!”
第二天中午,一家三口来到了国营饭店。
林安熟门熟路地走进去,踮着脚尖看墙上挂着的菜品小黑板,小眉头微微蹙着,似乎在想点什么好。
负责点菜登记的服务员一眼就认出了她,笑着打趣:“小林安,今天改下馆子啦?”
这话被正好从后厨出来的大厨听见了,他围裙上沾着油渍,笑眯眯地走过来,看着林安:“嘿,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的小供货商,怎么,赚了钱来下馆子了?”
“伯伯做得菜好吃!”林安声音清脆,“我要请爸爸妈妈吃。”
她又小大人似地补充了一句:“这世上的钱啊,转来转去,最后都会流到厨师身上的,因为没人能不吃饭。”
这话一出,把胖大厨逗得哈哈大笑,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他摸了摸林安的头:“哎呦喂!你这小丫头,行,就冲你这句话,今天伯伯给你露一手。”他转头对点菜的服务员扬声道,“给他们那桌,额外加一碟我刚腌好的爽口小咸菜,算我送的。”
“谢谢伯伯。”林安开心地道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