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菲抬手去拧他,“会不会好好说话?再阴阳怪气明年送你出国留学去。”
姐弟俩说着话,注意力从谢言修和温浅身上移开。
谢言修拉了拉温浅,示意她往旁边走。
两人走出一段距离,才听不见了谢璟词和谢语菲的说话声。
温浅问着:“我印象中谢语菲对我们可没这么和蔼,这一年发生什么了?”
“也没发什么。”谢言修接话,“只是爷爷的情况确实糟糕,她提前站队罢了。”
她琢磨着他的话,“那看来开庭那天媒体不是她们这一家找来的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别墅大门口,谢言修回答着她刚刚的问题。
“参与的人我心里有数。”
她问道:“是谁?”
“不重要了。”他压低了声音,“我们很快就要离婚了,这些事对你来说没有知道的必要。”
她想了想也是这个理,没再继续追问。
——
两人刚出现在门口,大厅内的嘈杂的声音便慢慢安静下来。
无数目光朝他们投来。
大概是快一年没经历过这样的注视,温浅竟有些不习惯。
很快一个身影走了过来,是老谢总的助理,跟了他快四十年。
也是个头大白了大半的老头。
许助理走到两人身前,恭敬说着:“谢总,谢太太,老谢总等你们很久了。”
谢言修点点头。
在众人的目光中,两人走到了大厅后面,直到消失不见。
大厅里才重新有了说话声。
别墅里装了家用电梯,书房的位置在三楼。
许助理将两人带到书房门口,等他们进去后,抬手关上了房门。
书房里窗帘没有拉开,四周墙上的小灯倒是打开了,但也没照亮太多。
再加上书桌和书架都是棕红色的,显得房间的略微昏暗。
温浅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楚周围。
不远处书房的正中央放了一个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他瘫坐在轮椅上,整个人陷在其中。身形极为消瘦,露在外面的手指,像细窄的朽木包着一层皮。
脸颊中间还带着一根氧气管,连着身侧的可移动氧气瓶,正在往他鼻腔中输氧。
温浅一时间震惊得没有说话。
饶是眼前人被病痛折磨得脱了相,但她也认出了这人便是老谢总。
她记得最后一次见他,他还能自己上下楼,不过一年的光景,就到了如此油尽灯枯的景象。
“你们来了。”老谢总开了口。
如同生了锈的钢丝划过,又沙哑又低,“自己找位置坐吧,渴了自己倒茶喝,我是动不了了。”
他说完花了他很大力气,慢慢喘息了起来。
谢言修走了过去,半蹲在他身侧。
“爷爷,生日快乐。我去云市老巷里,给你买了些你喜欢的桂花糕。”
老谢总听到桂花糕,眼神亮了一些,他在谢言修身上看了一圈。
问着:“在哪里?”
“给赵伯了。”谢言修答,“晚一些让赵伯拿给你。”
老谢总亮起的眼神暗了下来,“我现在吃不了了,只能吃些流食。”
温浅看着不远处两人说着话,谢言修的模样与平日里不太相同。
他面对老谢总的时候,身上的冷厉总是会收起来。
在这个没有父母的大家庭里,老谢总算是他在亲戚里最亲近的人了。
尽管一开始,老谢总也不怎么注意得到他。
她想。
谢言修让她来参加生日宴,或许也不全是为了谢氏地产的股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