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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看,曲花间有时也会提一些问题,他都一一回答。
到底是多活了几十年,许多事情他的处理方式都经验老道,讲起话来头头是道,他的建议多数都被采纳了。
葡萄酒开工的时候,林茂回来了,带着新的一批货物。
边军将士有了粮食,这次不必像之前那样着急,曲花间特意给林茂放了几日假,好好休息一阵再南下。
林冉嘴上别别扭扭的说一点都不想自家兄长,身体却十分诚实,蹦蹦跳跳的收拾了小包裹,跟着林茂回乡下了。
林茂在乡下的房子前年被雪压垮了,这两年又一直忙着给东家做事,也没顾得上修葺,好在陈成家今年新修了几间青砖大瓦房,回去也有地方可以借住。
虽说兄妹俩平时都住在曲家,但在乡下人眼里,老家就是根,不能丢,林茂打算将原先的破茅屋推平重新修两间房。
陈成听说好友打算修新房,还特意问了问他银子够不够,不够的话可以先从自己这里借点,被林茂婉言拒绝了。
“你可别跟我客气,有需要尽管提,对了,冉丫头的药钱你还给东家了没?”
林茂一脸认真的拒绝,陈成只得将钱袋子往怀里塞。
林茂点点头,“还了。”
“那可太好了,如今你债也还清了,等新房修起来,就该琢磨着讨个媳妇了。”陈成十分替好友高兴,乐呵呵地说。
林茂还真没怎么考虑过娶媳妇的事,只道随缘就好。
次日,林茂请的匠人如约而至,原先的老房子只剩几面残墙断壁,三下五除二便被推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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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林茂热热闹闹的修新房,那边曲花间正找到老吴谈话。
他问老吴愿不愿意去南方发展,“我知道,故土难离,你若愿意,可以先去试试,若合适再将家人接过去,不合适的话再回来。”
老吴有些犹豫,毕竟自己妻子身体不好,孙儿又还小,可曲花间接下来的话打断了他的疑虑。
他让老吴将家人接来曲家居住,同林茂和余三母子一般。
家人住在曲家,有人照看,老吴没再纠结,连忙点头答应,东家让他去南方是看中他,这样的机会别人想要都求不来。
“下次林茂南下时你便跟他一道去,多跟曲宝熟悉熟悉,干得好了,我不会亏待你的。”
曲花间的打算是培养老吴常驻南方,打理那边的生意,将曲宝换回来,身边小林照顾人虽说妥帖,但为人太过木讷,许多事情不好交给他办。
还有幽州那边,也得安排人常驻,曲花间长长地叹口气,人手还是太少了!
只是这些东西急也急不来,还是过好眼下更为重要。
接下来的日子曲花间没再折腾新的生意,而且把手上的事情一件件捋顺,查漏补缺。
林茂休息了半个月,新房一封顶,还没住上两日,便主动销了假,带着老吴南下了。
两人走了没多久,便到了秋收季。
曲花间抽空去庄子上看了看,秋日阳光正好,金黄的麦浪连接碧空,形成一卷颜色分明的彩画。
远处水稻还未完全成熟,青黄相接,要等小麦收割完刚好能接上。
今年是个丰收年,地里割麦子的佃农一个个晒得黑黢黢的,汗水将麻衣打湿贴在背上,看着就很黏腻难受,但他们脸上却挂着满足的笑容。
至少今年不会饿肚子了。
紧锣密鼓的秋收持续了近两个月,最后一粒粮食入仓后不久,天上也飘下了第一片雪花。
第一场雪稀稀疏疏下了小半天,屋顶上铺满一层薄薄的银霜,气温也明显下降许多,小林早早的点上炭盆,又奉上一杯温茶。
曲花间小口小口的啄饮着茶水,有些担忧的看向北方,幽州地处北荒,冷得比冀州早得多,此时怕已经大雪封路了。
林茂前两日刚到青岱,此次南下,没再买粮,而是将货物换来的银钱买了冬衣和布匹棉花之类的过冬物品送往边城。
也不知道够不够,冬衣昂贵,哪怕是最便宜的粗麻布夹棉衣,也要一百多文一套。
但北荒严寒,普通的薄棉衣根本不顶用,一件衣服起码得塞两三斤棉花才能勉强保暖。
而一斤棉花得要六七十文,算下来一两银子也仅够买三套衣服的。
边军将士二十万,光衣服就要六七万两银子,加上做棉被的麻布和棉花,得要二十多万两银子。
之前临近秋日,幽州军民都忙着抢收庄稼,跑山人也少,拉回来的货物卖了不到十万两,加上自家产出的货物,和南方的生意,林林总总凑了十三万两。
好在曲花间让林茂把上次南下剩的黄金一并带上,又托秦家作保,打了好几张欠条才凑够了物资。
看到账本上夺目的赤字,曲花间心在滴血,这二十万边军简直是吞金兽!
好在棉衣棉被这些东西不算消耗品,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一套少说也能穿个好几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