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仿佛有只手越过衣物触抚她的小腹, 田岁禾小腹一紧。
宋持砚清冷的视线落在她的肚子上,停定须臾,再落在三弟练过的字帖上, 清冷凤眼涟漪一闪而逝。
宋玉凝察觉二人气氛尴尬,说笑和缓:“弟妹怀着三弟的还子,阿弟你太严厉,吓着三弟妹和三弟的孩子, 当心三弟来寻你!”
这一句话说出来, 田岁禾尽管心虚, 却反而不怎么难堪了。她安慰自己,这的确是阿郎的孩子, 在她心里是,在外人的心里也是如此。
宋持砚望着远处假山流水, 眉目淡漠,“三弟幼时爱读书,他的孩子应当也会喜欢。”
他模样清冷, 说话令人信服,若不是宋玉凝才说起阿郎小时候的故事,田岁禾还真会信了。
但虽是假话, 她也知道宋持砚这样是在撇清干系。
她心里还是很感激他的。
但他还没走,田岁禾到底拘谨,她诚惶诚恐的,希望宋玉凝多跟宋持砚搭话, 可那边两个孩子又不老实,宋玉凝去劝架了。
宋持砚还是未走开。
他会过来是本就是偶然见到田氏在此,要问她几句话,若非如此他也不会靠近她。
趁着宋玉凝走开, 他低声问道:“三弟可还识得字?”
田岁禾来宋家后第二次被问起阿郎是否识字,她愣了神,宋持砚看出端倪:“有人问过?”
田岁禾点头:“是四姑娘。”
宋持砚墨深凤眸聚拢深意,问她:“她怎么问的?”
田岁禾道:“她就问阿郎可还认得字,我说他早就忘了。但其实我也不确定,阿郎刚到山里的时候虽然不记得家在哪,但偶尔能想起几个字,但阿翁总说识字会惹祸,所以我不清楚他后来是真忘了还是假的。”
与她说话很省心,宋持砚冷淡的眉头舒展。
三弟应当还识得几个字,那么一切和他的揣测所差无几。想到三弟可能死于非命,宋持砚的眉宇越发冷峻,浓密睫羽落下的暗影让他的神色越发难以捉摸。
宋持砚看着那副字帖稍许,嘱咐田岁禾:“照顾好自己。”
他转身离去,田岁禾还跟个恭送主子离开的小厮一样拘谨而立,宋玉凝调解完两个小孩的矛盾往回走,看到这一幕亦无奈。
她打趣宋持砚:“阿弟,你在府里太过肃正,瞧,这才寒暄几句就把弟妹吓成这样。”
宋持砚竟蹙了眉。
宋玉凝很快反应过来,是她的称呼模糊,像在说一对小俩口。大弟弟素来知礼懂分寸,自然会在这些微末小事上苛刻一些。
她不着痕迹地掰正:“三弟妹不似三弟顽劣,你若用待三弟那一套待弟妹我可要打抱不平了!”
宋持砚颔首:“长姐说的是。”
他离开了书斋,漫无目的地走着,半途迎面来了个小厮:“伯爷请大公子去书房。”
宋持砚讥讽地扯了扯嘴角。
书房中敬安伯打量着一年不见的长子,许久才说了话。
“回来了?听闻你此次查处了一桩贪腐案,圣上龙颜大悦,这才将你调回了开封。如此下去,恐怕明后年就可回到京中。”
敬安伯对长子的才干不吝赞许,但也给了忠告,“可在朝中做事,仅有公正远远不够,还需权衡盘根错节的利益往来。哪些人可以惩治,哪些不能,心中需有一杆秤。”
“儿记住了。”
宋持砚不想与他多说,照常阳奉阴违,敷衍地应下了。
敬安伯也不再多提点,长叹过后问:“老三的后事料理得如何?他出事的时机太巧,我无法不疑心。”
宋持砚藏下眸子里的讥讽,冷淡道:“我与母亲亦曾怀疑,但并未查到任何可疑之处。”
敬安伯长叹,“老三自幼聪颖,甚至更甚于你,我曾对他寄予厚望,这些年亦不懈寻找。你母亲偏袒他,孩子出了事她悲痛也难免,别说是她,我亦难以接受,只是她先前给我来信称是柳氏暗中作乱,属实太过荒唐,你明理,别被她给误导了。”
宋持砚冷淡以对,倘使从前,他只会认为父亲为了庇护他的宠妾在故意离间他与母亲。
而今才知并非如此。
父亲虽不会杀三弟,但定也猜到或许是宋炎的自作主张让三弟死于非命。可即便如此,父亲也依旧畏惧于赵王的权势,不希望他追查三弟的死因,牵扯出别的事。
现下的确不是好时机,恭王世子未有十足把握,他贸然去查那块碑背后的案子,除去让赵王一党生出警惕之外别无益处。
大局为重,若父亲对杀子之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宋持砚也总有办法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宋持砚将敷衍贯彻到底。
父子关系冷淡,又嘱咐了几句,敬安伯不再多言。
日子一日一日地往前滚着。
田岁禾习字太过刻苦,郑氏怕她累坏了身子,让宋玉凝带她出去散散心,这日风和日丽,宋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