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懦夫。

但她对他，会不会有所不同？

这个想法刚冒头，便如燎原野火，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

在花梨即将离开的刹那，沈钰伸手拉住了她。

他喉结滚动，赶在花梨开口之前再次启唇，声音沙哑，“花梨，序梦秘境的事情，你还记得么？”

“嗯？”

“我心悦你。”

没有任何前缀，寂静的庭院中，少年将军又一次，将爱意宣之于口。

“花梨，我心悦你。不是朋友之间，而是我爱你。”

没关系，不记得也没关系。

一遍不记得，他便再说一遍。若她还是不懂，那他自会证明给她看。

少年掷地有声，不容错辩的话，让花梨彻底愣住。

鳌总管更是激动的原地托马斯旋转，放开混沌兽，跑到少爷脚边，“直球小狗，上大分！”

它倒要看看，到这个份上这死鬼要是再不开窍，那绝对是装的。

然而出乎鳌拜的预料，花梨巨大的惊愕并未转化为逃避或羞怯。她既没有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受惊小鹿般移开视线，也没有慌乱地后退。

相反，花梨缓缓绽开了一个笑意。

“我听到了，沈钰。”

“你喜欢我，我听到了。”

花梨直视少年将军眼中翻涌的赤诚和紧张，“不光是现在，序梦秘境时你的表白，我也听到了。”

“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你让你忐忑不安这么久，对不起。”花梨被酒意酿染的眸中闪过懊恼，“我本想等安定下来后再单独找你不过，现在看来时机正好。”

少女抬眸，目光真挚又亲昵。

“少爷，能被你这么郑重的喜欢，我非常、非常高兴。”

沈钰:“！！”

一句话，如同甘霖，蓦然浇灌在沈钰干涸焦灼的心田上。

从序梦秘境开始，一直悬在半空的心在此刻终于落地，沈钰的眼眶几乎在刹那就红了

“只是，少爷，我不能轻易应下。”

少女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她叹了一口气。

“喜欢两个字太重了，承诺相伴，更是得倾尽一生去践行。”

花梨直视沈钰的双眸在这一刹，瞟向了更远的虚空，但很快又坚定的落回他身上。

“而我，还有必须要去完成的事情，它性命攸关，所以非常非常非常的重要。”少女声音如凿，一字一顿敲在沈钰心上，“而这件事，即使是现在也仍旧前路未明，结局难料。”

花梨摇头，“所以，我现在根本无法分神去想感情方面的事情，更不能贸然向你承诺什么。”

沈钰猛地攥紧双手：“”

而他脚边的鳌拜闻言却恍然大悟，“所以这就是宿主，一直不愿意用好感度点亮第五颗星星，非要死心眼等做任务的原因？”

花梨望着少爷通红的眼眶，无声抿唇。

若真为了加快进度，而不择手段的撩拨人心，让对方爱的死去活来，等到任务完成，又拍拍屁股，消失地无影无踪的话，那被留下的人要怎么办呢？

他们凭什么要承受这种灭顶之灾？凭什么要在付出一腔真心被捧到云端后又狠狠摔进地狱？

“所以，沈钰，我很抱歉。”

虚假的柔情，去骗取最真挚的爱恋；精心设计的承诺，去绑定一颗颗鲜活滚烫的心。

等到榨干了“利用价值”就挥挥手，像丢弃一块用过的抹布一样，连同他们的整个世界都抛在身后这种事

她做不到。

所以，在想出两全之法前——她，绝对不会给予任何人承诺。

鳌拜叹了口气，去看沈钰。

就在它以为少年眼中会盛满落寞哀伤时，沈钰却猛地抬起头。

小将军眼中非但并无水光，反而揉进了痛苦不甘凝结成的，更加决绝的爱意。

“我不会放弃！”沈钰上前一步，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少年将军挺直的腰背，像一杆重新竖起的战旗，“你说的那些我虽然无法理解，但我知道如果是你的话，便定有你的难处与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