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薄茧的指腹擦擦她眼角的泪花,再用拇指捻了捻, 轻轻地笑:“水是真的多,昨晚更是。”
“……差点儿洗脸。”他言语玩味。
林簌郁闷, 掐了一下他的后腰。
奈何太紧实, 掐不动。
“等我回来。”他亲了下她的额头, “别送我了。”
他关门便走,林簌趴在窗户上等到他离开的背影, 看着他消失在拐角处。
他一走, 林簌便在家里待不住。
感觉哪哪都有他的影子, 哪哪都有他的气息。
中午在外面吃了一碗牛肉面, 回家时看到许耀东在跟门卫大爷聊天。
他一看到林簌,便嬉皮笑脸喊了一声:“嫂子你可算回来了。”
嫂子?林簌一时适应不了,赶紧制止:“你别叫我这个。”
许耀东道:“老大这样吩咐我的。”
“什么意思?”
“他打了通电话到我们胡同小卖部的公用电话, 说‘去看看你嫂子’,我岂敢不领命啊。”
林簌呆住:“他真这么说?”
“那还能有假,你看我这些天都没过来,就是怕打扰你们的生活。”
林簌:“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叫我吧。”
“行嘞。”
“你吃饭了么?”
许耀东道:“没呢,接到电话就过来了。”
“我在外面吃过了,要不你自己弄?家里还有鸡蛋青菜什么的。”
许耀东给自己做了碗面条,卧了俩鸡蛋,林簌听他说这几天在跟弟弟摆摊卖东西,于是问:“要不,我跟你们一起去摆摊?我不捣乱,就去看看。”
“行啊,那地方可热闹,比你一个人窝在家强。”许耀东说。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们在哪里摆摊?”
“地安门那边,卖百货小商品。”
现在是摆摊的好时机,许耀东跟他弟弟都是特能侃的人,头脑也灵活,蹬个小三轮车,装着满满当当的货去摆摊。
地安门一带摆摊的规模日渐变大,吸引很多人前来买便宜货。
太阳依旧很大,林簌打了伞找到他们,看着车上的各种货物,好奇地问许耀华:“你从哪里进的货?”
“去各种厂子找啊,现在有的厂效益不好,比如我邻居的毛巾厂,他们都鼓励员工出来卖货,我就托邻居批发了一些毛巾什么的。”
林簌翻看了几条毛巾,正好有个妇女过来问:“这毛巾怎么样?”
她立即道:“我觉得挺好,手感差不多有80的棉,和纯棉的毛巾相差无几,价格还比纯棉的便宜许多。”
也许是幸运,那女人居然真的买了一条。
等对方付了钱离开,许耀东说:“没看出来,你还有当托儿的潜质。”
“什么托儿,”林簌认真道,“我是金牌销售。”
她又好奇烟的事,便问:“东哥,你这次带了多少条烟回来?”
许耀东得意道:“十条。”
“这么多,没查你吗?”
“我用衣服包住,弄了个化肥袋子装着冬衣毯子什么的,外面看不出来。本来还想再多带点儿,老大不让,说一旦查起来说不清,万一他们认定来路不明,涉嫌投机倒把,罚款都是轻的。”
林簌不知道周云祁哪来的门路弄得到便宜的红塔山,反正这烟确实是硬通货,一拿回京就直接被两个老买家全部买走了。
许耀东得意洋洋道:“一转手,奶奶的酒席不就有了么。”
林簌笑:“你还真是会挣钱。”
“这不算什么,老大是懒得赚这种小钱,烟酒业都是暴利,可惜现在管控得严。”
林簌转了转,因为附近都还没开发,偌大一片空地都是摆摊的,像个露天贸易市场。有卖两分钱一碗的茶水摊,小圆桌上铺着印了青花的白桌布,玻璃杯摆在上面。也有卖冰棍雪糕的,挎着冰棍箱穿梭在人群之中。
转了一圈后,看到一张白色的牌子上用酒红色的字写着“高级卫生香、工艺香、印度香”,林簌不禁喜出望外,居然还有兜售香料的摊。老京城人有不少爱点香的,发展到后来,倒成了小众爱好艺术。她挑了一盒印度的檀香,还买了个精致的工艺铜香盘,打算回家就点根香,沉沉心思。
收摊之后,林簌直接去了许家,他们家晚上吃炸酱面。
许母在门外搭的一间小厨房里忙活,林簌不会做炸酱面,在一旁仔细地看着,说想学了自己回家做。
除了许耀华,许耀东还有一个弟弟两个妹妹,最小的妹妹才上小学三年级,正在跟哥姐吵架。
许母说:“我们家成天就是吵吵嚷嚷的,不像周厂长,他家就他一个孩子。”
林簌笑笑:“他小时候想吵也没人跟他吵。”
吃饭时,把折叠桌子支起来,一边是床,一边是柜子,活动范围十分狭窄。
许耀东习惯端着面碗去外边吃,林簌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