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藏玉越听心越沉,实在分辨不出他这句话是宽慰还是讽刺。
一路煎熬,许藏玉却感觉眨眼间就到了天一宗。
议事殿早就围满人?,在许藏玉出现时?有细微骚动,楚杨循声看去,那?点动静也倏然消散。
太静了,静到许藏玉被?压着抬不起头。
跪在殿下?,许藏玉才发现青玉板的地面冷得?彻骨。
抬头,那?几重台阶之上的人?竟有些高?不可攀。任他头抬得?再高?,腰挺得?再直,也到达不了可以平视的角度。
“许藏玉,你如何将天一宗丹方流入门?外,暂且不议,可你以此,炼假药谋财,罪责难逃。”
一声声如暴雨中劈下?的雷鸣,急促砸下?,许藏玉感到战栗,却未肯低头。
“你既入天一宗,我就不能对你的言行置之不理,你如今害去无门?弟子险丧命,我罚你十鞭,你可认。”
执法堂弟子双手托着一根长鞭,长鞭又?细又?长,似是灵兽根筋炼制,站在温千初旁边的周回讥讽。
“用这根细鞭打金丹修士,也不怕把鞭子打断。”
“你难道不知道越是细鞭打人?越疼,况且,此物还是魂器,不仅能打身?,还能打魂。”
他眉头微蹙,叹了声:“没有见识,就好好闭嘴,这样就无人?知道你的无知。”
周回被?噎住,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还有周遭天一宗弟子全都变了脸色,便知此物威名深入人?心。他惭愧低头,不禁朝许藏玉看去。
那?人?脸色除了白了些,并无惧色。
周回以为他会痛哭求饶,以求从轻发落。
可求饶的反倒不是他。
“掌门?十鞭是否太重,曾经有弟子误伤他人?,也只罚三鞭。”萧明心道。
楚舒也跟着说:“去无门?弟子不是好端端站着,哪有把本门?弟子先打死的,况且许藏玉并非故意,为?何要重罚十鞭?”
“你们都给我闭嘴!”楚杨呵斥,“你们倒是会审,这掌门?的位子给你们来坐。”
这两?个都是楚杨曾经最为满意的弟子,现在除了头疼还是头疼,简直就是来折磨他的。
“我问的是许藏玉!可认罪,有没有什么其他想说的?”
“我认。”许藏玉低了头,没有犹豫。
楚杨冷笑:“你认得?倒快,就一点不怕鞭子落到自己身?上?”
“既是我的错,理当受罚。”
认错态度诚恳,楚舒越发觉得?窝火,他以为?许藏玉偏激的性格已?经磨平,原来竟是看走了眼。
楚杨抬手示意,执法堂压着两?人?上来,许藏玉这才变了脸色。
郑若和他跪在一处,神情懊悔:“我以为?那?人?掳走你是要害你,才找来你的宗门?求助,没想到因此会连累你。”
“你若不搬救兵,我也出不来。”许藏玉道。
“掌门?抓他们来做什么,他们不过是毫无灵力的普通人?。”
“他们难道不是你的同伙,药馆中账目明细已?然查清,收入全都流入玉安村人?手中。既然,他们有参与,自然逃不了罪责。”
“不是同伙,他们只是听我的命令,请掌门?”
话未说完,就被?打断。
“不是他,是我。”
郑若红着眼,“他日日待在宗门?里,哪里顾得?上药馆的生意,全都是我在打理。”
“药方也没错,是药错了。是我低价购买替代药材,才造成炼出的金灵丹有误。”
“可许哥哥从头到尾从不知情,药馆这么多年的收入他也没拿过一分,这罪不该他来当。”
“阿若,不准胡说,那?几鞭下?去,你会死。”
听到许藏玉的呵斥,郑若这才落下?泪,“可你怎么办呢许哥哥,这不是你的错。”
郑钱伏在地上磕头,“掌门?大人?,他们两?个孩子懂什么,其实那?些药材是我从济世?堂低价买的,他们保证药效相?同,可以替代,我想着这是利民的好事,这才把金灵丹价格一同降了一半。”
“济世?堂他们这么做,我们也只能跟着,不然谁买我们高?出一倍的药。”
郑钱说完,却发现掌门?脸色更黑,接着劈头盖脸怒骂:“胡说八道,济世?堂是秋水宗产业,秋水宗向来乐善好施,救济渡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你既说是从秋水宗买的药,可有证据?”
郑钱愣了,那?些药材都是私下?交易,也没有收据,哪来的证据。
“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可我保证绝无谎话,确实是济世?堂的掌柜给我的药。”
楚杨正要发作,温千初忽然道:“既然他说了,楚掌门?何不叫秋水宗的人?过来一问究竟?”
温门?主既然开?口,那?必然要查清楚,很快,秋水宗的人?被?叫了过来。
来人?嬉皮笑脸,许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