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是绑架?那你收到勒索信了吗?”
吕冲昨晚就收到好兄弟的通风报信,今天是特意过来替沈令月她们抹除痕迹的。
别问,问就是他夫人郭芸也是《绮兰传》忠实读者,昨晚听说了肖素真母女的遭遇,气得在家骂了半宿呢。
吕冲定定看着肖朗,那双审问过无数凶犯的眼睛熠熠有辉,仿佛一切罪恶在日光下都无所遁形。
他意味深长般开口:“兴许是你姐姐不愿意被你关在房里,所以带着女儿逃走了呢?”
“她怎么敢?!”肖朗脱口而出。
说完又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找补:“大人,我的意思是,她们孤儿寡母的,娘家就我这么一个依靠,为什么非要跑出去受苦?”
吕冲哼笑了下,“我又不是你姐姐,怎么知道她如何想的。”
他随手将那条乌漆嘛黑的铁链丢到一边,对捕快一挥手,“行了,家庭内部事务,让他们自己解决去。”
说着就要带队收工。
肖朗急了,连忙拦住吕冲,“大人,你要非说她们是自行离家,那我……我就告她们盗窃!”
那可是五百多两啊,是他买完房子唯一的积蓄了,她凭什么带走?
肖素真,既然你不管你亲弟弟的死活,那也别怪我狠心!
肖朗眼神里带了狠劲儿,一定要吕冲立案通缉母女二人。
“你有证据证明一定是她们俩干的吗?”
吕冲伸手指了一名捕快,“他刚才在墙头上发现一枚成年男子脚印,我们会朝这个方向追查,你慢慢等消息吧,告辞。”
找人是不可能找的,通缉也是不可能通的,就让肖朗以为那些银子都是“贼人”偷走的好了。
反正顺天府里积压的陈年悬案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桩。
……
“小囡,还是你聪明!”
梅影阁的客房内,沈令月摸着小囡的脑袋不吝夸奖,“你怎么知道肖朗藏钱的地方?”
“有一次舅舅偷偷在房里数银票,被我不小心看见了,他很生气骂了我一顿,后来又给我买了糖块,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
小囡嘴里塞着点心,全是她从前没吃过的好东西,一口接一口,把自己撑成了小松鼠。
她满足地打了个饱嗝,面带几分神气:“后来舅舅又换了个地方藏银子,其实我全都知道,嘻嘻。”
燕宜粗粗数了一下,小囡塞在怀里的银票有五百多两,她将这些银票捋平交给肖素真,温言道:“这下你就不必担心以后的生计问题了。”
昨天她们帮着肖素真收拾书房里的文稿,谁也没注意到小囡偷偷溜去肖朗房间,找到他的钱匣子,将里面的大额银票一股脑藏进衣襟里。
要不是她们回到侯府,在董兰猗住的梅影阁安置下来,提议说要给母女二人换身新衣裳,一时半会儿还发现不了呢。
肖素真心情复杂地接过银票,皱着眉头不赞同地数落女儿:“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不问自取便是偷——”
她板起脸来有几分严肃,小囡害怕地躲到董兰猗身后,紧紧扯着她的裙角,不服气地辩解:
“可是舅舅的钱都是靠你写书挣来的啊,他还买了那么大的宅子,都没有我们的份……那不是他的钱,都是阿娘的!”
“小囡说得对。”
沈令月旗帜鲜明地站在小丫头这边,“肖姐姐,你真是被他忽悠得脑子都不转了,要不是靠你写书爆火,他现在就跟那些屡试不第的秀才们一起,在大街上摆摊卖字呢!”
肖素真眸光连闪,内心斗争了许久,终于向小囡伸出手,放轻声音:“阿娘向你道歉,对不起,阿娘刚才不该骂你。”
小囡这才扑进肖素真怀里,紧紧抱着她小声道:“阿娘,我觉得我们现在才是真正逃出来了。”
在她幼小的心灵为数不多的记忆里,她和阿娘好像总是在逃。
从前祖母讨厌她,爹爹虽然对她好,但偶尔也会抱着她叹息,说你要是个男孩儿就好了。
后来爹爹死了,阿娘带着她逃出那个家,她们来到京城,可舅舅又把阿娘重新关了起来。
现在这样的日子终于结束了,真好。
……
肖素真和小囡在梅影阁安顿下来。
白天肖素真和董兰猗会一起讨论剧情,阿芝就带着小囡在院子里玩儿,有时去棠华苑撸猫,有时去找沈令月一起遛围脖儿。
小囡从未过过这样肆意快活的日子,阿芝也终于有了乖巧可爱的小妹妹,可以任凭她摆出大姐姐的架子,像打扮人偶娃娃一样给小囡梳头换衣裳。
春光明媚,侯府各处仿佛都回荡着小女孩们银铃般的笑声,为这偌大的府邸带来一丝生机。
棠华苑内,孟婉茵偷偷跟祁妈妈感慨:“家里还是得有小孩子才有人气儿啊。”
祁妈妈笑道:“二位公子和少夫人都恩爱着呢,想必只是缘分未到,说不定夫人很快就要被满院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