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皇祖父已经想好了。
骆峋:“……”
不是很能理解父皇为何对他的儿子这般荣宠,但他原就有意请父皇赐名。
倒是省了他开口。
且儿子受宠,东宫位稳,是好事。
满月宴上才赐名,骆峋也就没在当时追问元隆帝想的名字是什么。
礼部倒早收到了元隆帝的拟名,不过未经准许他们谁也不敢对外声张。
钦天监测算小皇孙满月这日卯时为吉时,按制告天地祖宗这一流程该由太子到太庙祭祀,皇帝可缺席。
元隆帝怕麻烦。
往常除了中秋、冬至、除夕和元旦,其他时候的祭祖他都是交给太子,奉行的就是累儿子不累老子的原则。
然而这回他打了鸡血似的。
到了孙子满月这日,元隆帝老早就晨起了。
一通收拾弄罢。
衮服穿得板板正正威风赫赫,帝王的十二旒冕冠戴得那叫一个端正神气。
好一派精神抖擞,容光焕发之态。
也是裴皇后年纪大了,若不然不知道的还当她又给元隆帝添了一儿半女。
朝臣们早看出东宫复宠了,今儿太庙这么一告,此事俨然铁板钉钉。
太子地位稳固国本昌隆,自然是好事,但大伙儿心里也很是纳罕。
撇开东宫被冷待的几年不提。
早年元隆帝宠太子时凡事亲力亲为,怎么临老了老了对孙子也开始这样了?
说是爱屋及乌吧,倒也不至于如此,毕竟根本算不上正儿八经的嫡孙。
猜不透。
不过帝王行事一定有他的道理。
他们便先静观其变。
满月的曜哥儿寅时过半就被闹醒了,沐了浴裹上织金贡缎绣蟒纹的襁褓。
这一个月他吃胖了不少,脸蛋胖嘟嘟白嫩嫩,小嘴巴也是红艳艳的。
瞧着倒和早产挂不上钩。
本来照规矩,东宫子嗣的满月礼后宫的宴席该由太子妃和皇后一道操持。
但郑明芷现今在禁足,对外的理由便是治下不严,没约束好身边的奴才。
甭管外人怎么想,总归她现在不便露面。
那么就该槛儿这个东宫唯一的侧妃,代其与裴皇后一块儿操办今天的宴。
可惜槛儿要坐满两个月的月子。
按常例该三十天。
只莫院判道女子生产气血两亏百脉空虚,本就该多些时间才能恢复得更好。
太子首先同意,裴皇后也首肯了。
所以今天槛儿照常不出席。
曜哥儿则要先由海顺、银竹和元隆帝身边的一行人护送到奉天殿溜一圈。
再到女眷那边溜一圈。
虽说一路都有专人护送,但孩子这么大点儿,当娘的自然免不得担心。
于是临走前槛儿少不了一番叮嘱。
儿子也没落下。
亲香两口叫他乖乖的。
曜哥儿咧着小嘴儿冲娘直笑。
这般隆重的日子,曜哥儿也是有代步工具的,是一架由金丝楠木外加纯金打造的形似小房子的十六抬小暖轿。
雕花镶金的轿门一打开。
正中间一个与轿底固定连接的镀金案几,其上固定一个长约三尺宽约一尺半类似婴孩澡盆的金丝楠木盆。
整个盆儿由蚕丝软缎包裹着,底部还垫了羊毛毡,火狐腋毛皮啥的。
反正怎么舒适暖和怎么来。
曜哥儿萝卜似的被放进了盆里,银竹和奶娘分别坐在紧挨着轿门的地方。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奉天殿行去。
时间掐得刚刚好,到奉天殿时殿内礼部官员刚好唱读完一长串祝文。
全仕财出来,用特制的工具在小皇孙身上检查了一番后便托着襁褓入殿。
把小皇孙交给太子太保。
也就是太子的武师傅蒋腾。
蒋腾日里粗糙惯了,但该正经的时候还是挺正经,尤其他是太子派系的人。
此时抱着太子的第一个儿子,五大三粗的蒋腾脑门儿上竟出了层细汗。
慎王站在太子的下首处暗暗撇嘴。
太子的儿子了不起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