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笔记本电脑,登录工作邮箱,例行公事地开始处理积压的邮件。除了各种投稿和通稿,几封标题格外醒目、来自不同传媒公司的邮件跳了出来,都是试图挖她跳槽的。
这是上次那篇引发业内关注的“赛马速度赛”带来的意外“后遗症”。这段时间,类似的邀约或试探性邮件她收到不少,开出的条件也的确一个比一个诱人。说不心动是假的,她确实在某些加班到深夜、或者感到瓶颈的时刻,对着这些邮件动过那么一丝“邪念”,想象过另一种可能。
但最终,她一封也没有回复。传媒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传得飞快,私下接触别家、尤其还是竞争对手,传出去总归不好听。更重要的是,她仔细想过,自己好像并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和志向,非要搏杀一番。
能在《钟心》这样适合自己、自己也认可的地方,踏踏实实地做出点被认可的成绩,对她而言,已经足够满足。
她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角渗出些许生理性的泪水。关掉邮箱,她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将手头那几篇觉
得最有潜力的来稿又仔细理了理,标注出修改意见和版面安排建议。打算在明天的例会上就交出去,争取能推上专栏,也算为新一周的工作开个好头。
第33章 小池组长
放假回来的第一个早晨,有惊有喜有险。
惊在例会之前,江叙欢居然在国庆节办了婚礼,一枚低调的戒指已然在她无名指上。
池锦拿着那盒沉甸甸的糖,心下愕然,随即是一阵肉痛。江姐平日对她颇为照顾,这礼金无论如何省不得。她心如刀割地、几乎是颤抖着通过微信转账了五百块钱礼金,看着屏幕上弹出的转账成功提示,以及余额瞬间跌破两位数的提醒,感觉呼吸都困难了几分。
“我们在老家办得比较低调,就没有邀请大家,请大家吃糖吧。”
“恭喜恭喜,哎呀,看照片真是郎才女貌。”
“咱们编辑部单身美少女又少了一位。”
“最近国庆结婚的特别多呢,《新芽》编辑部不是有一对办公室恋情吗?昨天办的婚礼,我怕公司追究,都没敢去,微信上随个礼。”
耳边充斥着关于新郎家世、婚礼细节、以及其他编辑部八卦的讨论,池锦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她只是盯着微信钱包里那仅剩的一百多块钱余额,无意识地抠着手指关节,脑子里疯狂盘算着如何用这点钱熬过发薪前的一个星期。
好在例会上有了喜讯。她和秦显成合作的专栏进行得顺利,组稿的其中一篇还选入了下一期的身边人物。
然而,这“险”情来得猝不及防,让她彻底懵了。
按理说,a组内部对那两个新增小组长位置的明争暗斗,跟她这个一心只想做好内容,没有管人野心的傻蛋毫无关系。可无记名投票的结果公布时,她竟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票数名列第二,仅次于兴致勃勃、有意争取的小段。
“唱错票了吧?”池锦难以置信地站起身,几乎是踉跄着走到前面去看白板上的“正”字,“……这……我完全没有争取的意思啊?是不是搞错了?”
台下传来同事们半真半假的奉承:“池编辑别谦虚了!”“能力强者多劳嘛!”“我们都看好你哦!”“长江后浪推前浪”这些声音嗡嗡作响,让她只觉得天旋地转,怎么也想不通这把火是如何烧到自己身上的。在她和小段都不在场的那段时间里,这帮人到底是怎么把他们两个“倒霉蛋”架到这火上烤的?
听着台下众人的奉承,她觉得天旋地转,怎么也想不通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们在她和小段不在的时候,到底怎么把他们两个倒霉蛋架上去的?
池锦焦虑地抠着手指,向陈以声投去求救的目光。
可陈以声微蹙着眉头,眼神里同样带着一丝未加掩饰的诧异,显然,这并非他的安排,甚至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此时坐在这里,看着这些老油条的表情,陈以声也才终于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起身敲了敲桌子——
“既然组长已经选出来了,这段时间大家在做好本职工作的同时,听小池组长和小段组长的安排,相互配合。”
这话算是给了池锦护身符,可她的眼前仿佛飘起了小白点,目光涣散,后半段几位主编的工作安排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脑子里一会儿是小组长那点微薄但至关重要的岗位补助,一会儿是微信里那岌岌可危的余额,想到未来可能增加的琐碎管理工作和人际周旋,她简直想当场一头撞死清净。
午饭时分,谜底才由“过来人”秦显成揭开。饭友三人组加入了新晋“组长”段兴澈,他正为意外的晋升乐不可支,完全不解师父池锦为何愁云惨雾。
“因为最近一直有风声,说陈以声主编要高升副总编,真正进入核心管理层了。”秦显成压低了声音,“一旦坐实,咱们编辑部的格局肯定要大动。主编、副主编、责编、小组长、普通编辑、实习编辑,这层层势力都得重新洗牌。主编位子是杜燕妮还是方唐副主编接任尚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