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以为是谢景云和闻人月得罪了檀淮舟,谢景霄跟檀淮舟只是认识,现在看来两人关系并非这么浅淡。
谢初远盯着谢景霄那双寡淡的眸子,没有什么起伏波澜,心中恨意四起。
这双眼睛他痛恨至极,不论什么时候,都显露不出任何情绪,还有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就算挨鞭子,被打的皮开肉绽,都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他不懂,为什么谢景霄都滚回谢家,还能保持这种揶揄的态度。
你怎么能证明你跟檀总的关系?
不用证明,赶在明年入春,我会跟他结婚,到时候我们的关系正式结束。
啪
谢初远将杯子重重磕在桌面上,传出的巨响让闻人月跟谢景云打了一个哆嗦,但是谢景霄未动分毫。
你是要跟我断绝关系?
是。我们的父子情分早就尽了,不是吗?
谢景霄觉得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个逼死亲妈,残害自己的混蛋,有什么资格称作父亲。
那要是你不能呢?要是你刚结婚就离婚呢?
三年。谢景霄竖起三根莹白纤细的手指,我能保证三年不会离婚,够你倚着檀家的势,东山再起,完不成我悉听尊便,不过
不过什么?谢初远问道。
我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把我母亲的瓷坊还给我,那东西对你来说,只是个落灰的破宅子。
瓷坊是卿雨烟的东西,虽说是卖瓷器的,但是却在郊外的一片竹林里,人迹罕至,到是离檀淮舟的私人别墅很近。
什么利益都还没带来,这就妄想着分谢家家产,你做梦!
听到谢景霄开口就是要房产,一直不说话的闻人月当场坐不住,开口喊道。
可以。
谢初远!你当年不是亲口承诺谢家的东西全是景云的吗?你现在要反悔?
闭嘴!
闻人月还想说什么,就见谢初远身上寒气逼人站起身,立马住了嘴,用手护住脑袋。
但谢初远只是从她身边穿过,径直进了他们卧房。
再回来时,他手上多出一个文件夹,递给了谢景霄,
东西都在里面。
但到半空,他又抽了回来,
你必须先做一件事,我才能把这些东西给你。
什么事?谢景霄问道。
谢初远望了眼楼梯拐角伤痕累累的谢景云,在网上发澄清,跟他道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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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谢景霄不在意地收回手,尾指漫不经心地勾着念珠落下的流苏,一圈一圈缠绕,思绪略沉。
果然,就算锦衣加身,恪守礼法,但刻在骨子里的卑劣还是难以根除。
就好似腐肉里盛开的靡靡之花,再怎么绚丽,也是烂泥一坨。
跟谢初远讲道理,完全是浪费时间。
数秒之后,他薄唇微动,溢出几个清淡的字节。
你没睡醒吗?
轻飘飘的声音,仿佛秋风轻柔地将枯叶卷起、撕碎,而后化作漫天的碎片,温柔又无情。
房间陷入一片死寂。
没听清吗?谢景霄轻笑出声,那我就再说一遍,我没做过的事,我不会承认,就算做了,也不会跟一个没脑子的蠢蛋道歉。
你说谁没脑子!
谢景云从来没想到家里一直乖顺的谢景云,竟然会骂他,气得他直跳脚。
手里握着鞭子,作势就要朝谢景霄身上抽。
鞭子还没挥起来,一个板凳擦着地朝他快速飞来,躲闪不及,那条支撑身体的好腿受到撞击,剧烈的疼痛让他身形不稳,结结实实向前跌去。
椅子的棱角正好卡在他小腹以下。
啊!
谢景云张着嘴,窒息的疼痛让声音哑在嗓子里发不出,面目扭曲地捂着小腹以下,在地上打滚,打了石膏的伤腿踢到台阶,又是一阵钻心的疼。
想去抱腿,但裆胯的疼痛更甚,直冲天灵盖。
闻人月见儿子这副惨样,赶忙去扶。
谢景云倚在闻人月怀里,苍白的嘴唇颤动着,哆哆嗦嗦地抽着冷气,狠毒的眼神要将谢景霄生吞活剥。
谢景霄视若无睹,淡然地收回脚,白瓷般的长指微蜷,轻缓地弹弹落在黑裤梵文银绣上的薄尘。
目光斜睨了一眼身侧的谢初远,他表面波澜不惊,指关节却深深陷进文件里,下颌的青筋凸起,显然一幅气急的模样。
谢初远!你看你养的白眼狼!
闻人月满脸泪水,颤抖地指着谢景霄,声嘶力竭地吼道。
啪
滴答滴答。
愤怒到极点的谢初远扬起巴掌,就要碰到谢景霄时,银光一闪,一把锋利的银刀挡在他面前,来不及收力,掌心偏转方向,皮肉擦着锋刃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