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关上车门的那一刻,他朝我们大喊一句话。
我问身边的本地同学,这是什么意思。
同学虽然听得懂方言,却只能摇摇头,刚才车门关上的声音太大,她没听清。
我想回头去问盲人师傅,但车子已经开动,我最终还是没搞明白师傅留给我们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从没有这么难过,那一刻我真恨自己听不懂方言。
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国家,却像是生活在两个世界,我们属于同样的民族,我却听不懂他们的方言。
我能用英语和地球另一边的人交流,却听不懂自己的同胞在说什么。
把我们分隔开来的是地域、出身、家庭状况、经济发展程度……还有我的无知与浅薄。
都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们都习惯了抬头仰望那些金字塔尖的小部分人,以至于忽视了向下看,去看那些还被重重现实枷锁困在底层的人。
他们是被时代和落后掩埋起来的人,是在我们大部分有话语权能发声的人群眼里“被隐形”的人。
回到学校后,我把那几天收集的调查资料整理收录,导入电脑量化为数据,一切完成,看着屏幕上整齐导出的文档,我在一个艳阳天里泣不成声。
高中时代我的梦想是学考古,幻想着亲手把被时光和尘土掩埋的历史一点点挖出来,甚至高考志愿的50个平行志愿里我填报了30个考古专业,可惜最后还是学了现在这个和考古毫无关系的专业。
但在那一刻,在我把田野调查的数据导入电脑进行分析,最终写成结论集合成文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在某种角度上完成了当初的梦想。
我挖出了那些和历史文物同样重要的东西。
为了那个立志要走出去的小姑娘,我写下这篇文章,前前后后历经近一年的时间,总算是给故事画上一个句号,给了季瑛和薛时绾一个暂时的结局。
这个故事献给当年那个不服“命”的小姑娘,献给我为了数学和未来焦虑的日日夜夜,也献给每一位曾经感到无助迷茫,在人生这条道路上跌倒摔进泥坑的大家。
感谢大家对于季瑛和薛时绾的陪伴,感谢大家的耐心和支持,每一个评论,每一个点击,对于单机写作的小作者来说都是最珍贵的东西。
同时,也感谢季瑛和薛时绾陪伴我走过了这一年,谢谢你们曾经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感谢看到这里的所有人,如果有缘,我们下次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