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起来,她刚开始连电脑键盘都不敢碰,一敲代码手指就控制不住的颤抖,她有一沓厚厚的复盘报告,都是失眠睡不着的时候写出来的。”
“靠着这厚厚的一沓复盘报告,靠着季瑛和菲奥娜啃论文做研究,我们花费三年时间重启被搁置的失败项目,成立公司,拿到订单,逐渐招募了一批员工,我们的事业总算是走上了正轨。斯林特当时刚刚当上wr的总裁,她力排众议选择收购了我们的项目,季瑛领导的核心技术团队就是后来wr旗下ai部门的前身。”
一口气讲完这么多,乔克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仿佛讲述这个故事已经耗尽了他最后的力气。
“所以,”他转过头看着我,瞳孔颤抖,带着一种疲惫的恳请:“季瑛从天之骄子的高材生落到身无分文,再从一无所有的困境中爬起来从头开始,她这一路走来真的……太不容易了。”
“她能走到现在,在wr那张全都是白人男性的高层会议桌上争得一席之地,更是难上加难,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安全,稳定的家庭作为后盾,”乔克意有所指的掂量两下手里的u盘:“无论你要做什么,下定决心前都先想想季瑛。”
说完,乔克不再看着我,他瞪得圆圆的眼睛转向别处,脚步虚浮的转过身,慢慢的往社区深处走去,踉踉跄跄的消失在一片路灯无法照亮的漆黑中。
我站在原地,冷风吹过,我下意识的双手抱臂环抱住自己,想到乔克刚才说过的话。
季瑛的手臂上原来有那么狰狞的伤疤,泪珠无意识的从眼眶里掉下来,我在心里悄悄地想,难怪她的衣柜里从没有短袖的衣服,难怪她总要把所有灯都关上的时候才肯换上睡衣。
深夜的纽约上东区永远的灯火璀璨,我借着灯光打开手机,打开和薛建国的对话框,盯着那冷冰冰的【收到】两个字。
第50章 威胁
中央公园的清晨吹过湿冷的风,我换上了更厚的外套,选择一个僻静的角落,坐在灌木丛环绕的长椅上,隔绝了大多数晨跑者的视线。
九点整,薛建国准时出现。
他穿着一看就价格不菲的羊绒大衣,身姿挺拔,即使我再恨他,也不得不承认,他有一副好皮囊,打扮一下就是个衣冠禽兽。
不过他看着我的脸色比初冬纽约的天空还要阴沉,一双眼睛下的乌青清晰可见,这两天他的睡眠估计是挺糟糕。
一个膀大腰圆穿着职业装男人站在薛建国身后,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手提运动包。
我看着他,摆弄着手上的戒指,微笑着说:“早上好啊,爸爸。这两天睡的还好吗?”
我的话无异于是给薛建国火上浇油,他盯着我,眼睛里的怒火都快要喷涌出来了,但他顾忌着我手里还有他的把柄,不得不深吸两口气,努力的把火气重新咽回去,挤出一个虚伪的笑容。
“小绾,你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薛建国一挥手,身后保镖就上前把运动包打开,露出里面印着富兰克林头像的绿油油纸币。
我撇了一眼,马上又移开视线:“爸爸,你还真是和十几年前一样的大方。”
薛建国嘴边勉强维持着笑容:“这里面是五十万美元现金,按照现在的汇率算算,足够在兰越买两套房,一套自己住,一套放出去出租。”
他放软了语气,带着点诱哄的意味:“小绾,这在国外待久了,就会觉得还是国内更好,人呐,都是要落叶归根的。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死去的人不能复活,活着的人总要为自己的以后打算,你说对不对?”
我嗤笑一声:“五十万,就想赶我走?”
我把右手伸到他面前,特意晃了晃无名指上的婚戒。
“我可是有正经签证的合法移民,”我继续说:“爸爸,你现在可没办法像当年甩掉刘艳一样甩掉我了。”
刘艳的名字触碰到薛建国敏感的神经,他彻底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