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边的铁网上,发出很大的声响,球落下来,只留在网上一个微凹进去的圆坑。
可见力道之大。
如果稍微歪一点砸在他手上爱德华不敢想象下去。
等他从这一球中回过神来,黑发女孩已经走远了。
他便顺着球路的方向看过去——
男孩穿着蓝白相间的运动服,头上戴着鸭舌帽,露出几缕墨绿的碎发,露出底下一双琥珀般的猫眼,正一脸漠然地看着他。
明明就是个比他还矮上一大截的臭小鬼但偏偏眼神中透露着那种锋利和倔强,还有刚才他的那一球,是完全不容置疑的绝对实力。
反观是他,都没有自信能发出那样的球。
是凑巧吗?
他本想上去发难,但比赛时间马上就到了,他的教练也寻了过来,将爱德华带走,这才免去了一场即将爆发的争端。
然而他的对手越前龙马却失约了。
按照比赛的惯例,迟到超过十分钟就被视为自动放弃比赛资格。
爱德华直接不战而胜。
虽然胜之不武,但是爱德华自认为,就算对方来到了现场也不过是拖延他胜利的步伐罢了,结果是不会改变的。
然后他就看到了姗姗来迟的越前龙马。
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在球场上看见的那人。
“因为场地太大,找路稍微花了点时间啊,取消资格吗?那好吧”
没有想象中激烈的争论,或者情真意切的恳求,他一副云淡风轻无所谓的样子,平静地接受了取消比赛资格的决定,随后压了压帽沿,没有多看一眼便转身离开。
仿佛压根没把这个比赛,也没把他这个对手放在眼里。
不知怎的,他又回想起那恐怖的一球,明明没有碰到他的手,但他却好像能感觉到手腕传来的阵阵幻痛,双腿好像被钉子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后来他再也没有对上过越前龙马,对方就好像销声匿迹在了各种大大小小的比赛当中,不知去向。
那一球就好像是他的心魔一般,时不时就会像烧不尽的野藤蔓一样,重新生长缠绕在他的梦中。
直到这次全美网球大赛,他偶然又在选手名单上看见了越前龙马的名字。
尘封的这段记忆又再次席卷而来。
但这次他不会再感到害怕,这些年他一直刻苦努力的训练,就是为了消除心中那股如影随形的恐惧感和耻辱感。
这一次,绝对要打败这个家伙
为了他自己。
一开始,一切都在按照着他的料想所进行。
直到第四局——
少年的球风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一开始的试探防守变得积极进攻,将他打的节节败退,几乎是完全没有半点还手的能力。
后面的四局是一分都没能拿到,直接输掉了这场比赛。
越前龙马成功晋级全美四强,获得问鼎冠军的席位。
他输了。
教练看出了他的失落,主动上前安慰道,“爱德华,没事,至少我们还是拿下了三局,那小子的实力很强我们也算输的不难看。”
这话说起来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
可能看在别人眼里就是有来有回,4:3的比分咬的很紧。
但他从事网球教练多年,自然看出来了当中的弯弯绕绕,这位越前龙马从一开始就在溜着爱德华在玩,漫不经心地吊着他打了三局,让他自己自己十拿九稳,实则从第四局开始不留余力地发力,一点机会都没给爱德华,就拿下了这场比赛。
这种给了希望再推下悬崖才是最狠的
狠到他都怀疑,两人是不是私下有什么旧怨。
不过据他所知,越前龙马是这一两年才从日本回来美国,两人此前没在比赛对上过,也从未听闻他们有过私交大概这只是越前龙马的球风吧
教练拍了拍爱德华的肩膀,后者才缓缓回过神来。
越前龙马在一片欢呼和掌声之中离场回到选手席位上,正一边用毛巾擦汗,一边百无聊赖地看着手机,神态非常松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