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怎么用那么温柔的口吻说这么吓人的话的?那个人和你有仇吗?”白兰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诸伏高明笑容更艳,如一朵秋菊悄然绽放。
“有啊,血海深仇。”他语气漫不经心,却为杀害了父母的凶手安排了一场炼狱。
他得付出代价。
第一次,诸伏高明是为了私怨而动手。
身为警视长,要调一个犯人再简单不过,不过为了自己不留下污点,他还是借用了组织的手遮遮掩掩,以此将人带了出去。
白兰地获得实验材料,诸伏高明则惩罚了杀害父母的真凶,这是双赢。
隔着监控,诸伏高明看着被绑在实验台上的外守一,内心毫无波澜。
他真是厉害,竟然也能无波无澜地处置一个人的生死了。
不是为了组织的洗白,不是为了霓虹的安定,而是私怨。
这可太妙了,再这样下去,哪天旁人路上不小心撞他一下,他都要给人绑来实验室进行研究了。
恶人不是突然变成恶人的,底线也不是一天被磨灭的。
诸伏高明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底线正因为这个人渣一点点磨灭,渐渐越过了那条不可逾越的红线。
值得吗?
不值得。
诸伏高明自问自答。
可他就是不甘心,凭什么这样一个人可以好好在监狱里安享晚年,他的父母却倒在血泊中失去呼吸?他们甚至没办法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
可是底线一旦被逾越……
诸伏高明掏出枪。
琴酒静静看着,并未阻止,不过是损坏一个屏幕罢了,是该让小先生发泄一下。
可诸伏高明却并没有对着屏幕中的外守一开/枪,若是将枪/口抵住了自己平放在桌面上的左手。
“小先生!”琴酒震惊地上前。
“砰——”
因为毫不迟疑,所以枪/声响起比琴酒预想中要快,让他根本来不及阻止。
实在是离得太近了,除了被洞穿的手掌,诸伏高明的手背被火焰灼伤,散发出蛋白质烧焦的味道。
他没有喊出声,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
琴酒一把夺过手/枪,几乎不敢看那血肉模糊的左手。
“小先生,您为什么……”
“代价。”诸伏高明闭了闭眼睛,眉头因疼痛紧紧皱着。
他需要代价。
如果逾越底线毫无代价,他就会一次又一次地逾越。
只要代价足够大,底线就可以在他逾越过后再一次立起,让他每次靠近时都会打心底里颤栗、恐惧。
“人应该敬畏生命,阿阵。”诸伏高明虚弱地朝琴酒笑了下。
鲜血与疼痛的冲击下,诸伏高明身体轻晃,跌入了琴酒温暖的怀抱。
“狗屁的敬畏!”琴酒忍不住爆了粗口,嗓音竟带了丝哽咽。
只是为了一个人渣,凭什么小先生要自我伤害?凭什么——
那个人渣杀人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要敬畏生命?
他不该死吗?他不该饱受折磨吗?
琴酒搂着诸伏高明的手臂开始颤抖,几乎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实验室将外守一给凌迟。
可小先生太疼了,他的脸色太惨白,身体也一直在发颤,琴酒再顾不上其他,抱着小先生便冲去找白兰地。
外守一被苦苦折磨几个月,诸伏高明也休养了几个月。
对外,他是被犯罪分子袭击,不慎受伤。
对内,除了对琴酒之外,他没给任何人解释。
琴酒心疼他。
他亲自去了一趟实验室,将外守一折磨得遍体鳞伤,最后还是担心他死的太快太便宜才离开。
他日日都陪着诸伏高明,小心呵护他的手,也帮他处理警方那边的工作。
探视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可诸伏景光一次都没来过。
最初,是诸伏高明故意隐瞒,没告诉他自己受伤的事情。
后来,诸伏景光失踪了。
不只是他,包括他的幼驯染降谷零,两人在离开警校后竟然统统查无此人。
琴酒有种不好的预感,但由于诸伏高明还伤着,他什么都没敢说。
“什么时候需要我去带新人了?”沁扎诺很不爽,但还是答应下来,尤其是琴酒暴躁的现在。
不然怎样?让琴酒离开诸伏高明去审查新人?
沁扎诺虽然算是他的老师,却也真不敢招惹现在的琴酒。
“新人,绿川光。”看着情报组那边发来的资料,沁扎诺“啧”了声。
人渣,妥妥的人渣。
小时候父母双亡,寄养在亲戚家,后来亲戚家自己生了孩子,因为嫉妒便杀害了那个孩子。
当时绿川光年龄还小,所以没人怀疑到他身上,长大之后更是吃喝嫖赌五毒俱全,终于在某次输光了钱问养父母要钱的时候,失手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