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佑谦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冲着裘智行了个大礼,感激涕零道:老爷待我恩重如山,无以为报。
金佑谦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可能是柳管家,裘智在大堂上并没有揪住这点不放,给自己留了些颜面。今日分家产又十分公平,而且看裘智的态度,并不打算革除自己的秀才身份,金佑谦心中颇为感动。
裘智看了朱永贤一眼,朱永贤立刻上前把金佑谦扶了起来,劝道:别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
裘智不喜欢搞诛九族那一套,金佑谦既然没犯法,自己肯定不会牵连他,毕竟投胎没法选。何况金佑谦积极配合办案,人挺老实的,裘智更不会把他怎么样了。
裘智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好歹有功名在身,以后别动不动就下跪。
金佑谦点点头,裘智又问他未来的计划。
金佑谦神色黯然,道:科举路是走不通了,也不能坐吃山空,我打算换个名字,去别的县找个师爷或教书的差事。
金佑谦知道能保住秀才的身份就算烧高香了,继续往上考,让人哪天挖出这件案子,保不齐一撸到底。
裘智听金佑谦考虑做师爷,眼睛一亮,笑道:不如你来给我做师爷吧。
朱永贤立刻不乐意了,嘟着嘴道:他做师爷了,我干嘛啊?
朱永贤觉得除了自己,谁都不配伺候裘智,而且看金佑谦那呆呆的样,肯定做不好师爷,回头给裘智拖后腿。
裘智冲着爱人笑笑,安抚道:我看人家巡抚、总督好几个师爷呢,我多请一个也无妨。你是首席师爷,他是普通师爷。
朱永贤听了这才转忧为喜,想想金佑谦好歹考了功名,又在书院读过书,回头可以帮裘智处理文书上的事,这样不用裘智费心了。
白承奉都快哭出来了,暗道:王爷,您不会师爷当上瘾了吧。
金佑谦没想到裘智居然愿意请自己,惊得半晌没回过神,过了许久才磕巴道:你。。。想请我?
裘智看着金佑谦,认真道:对啊,我原来那个师爷不行,骑不了马。你想我经常在外办案,师爷总跟衙里坐着不合适,就给他打发走了。我看你骑术不错,又会写文章。
裘智不愿在背后说乔师爷坏话,便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裘智继续道:一年我给你这个数。说着,伸出了五根手指。
他想乔师爷要价一千八两,金佑谦毫无经验,先给五百两,他要是做的好,再给他加点。
金佑谦犹豫片刻,他虽没做什么坏事,但在宛平县名声不大好,所以才想去别的县讨生活,可转念一想,做生不如做熟。
金佑谦对裘智还算了解,知道为人和善,最后下定决心,道:好,我干,五十就五十。
金佑谦自小没为钱发过愁,对师爷的工资并不了解。他的那些同窗知道了金家的事,避之唯恐不及,金佑谦无处打听。他这几日和家中仆人聊天,知道普通人一年三十两就过得比较充裕了,所以觉得裘智给他五十两已经很好了。
裘智没想到金佑谦竟然只要五十两,不由大喜过望,生怕过了这村没这店了,立刻安排起金佑谦的衣食住行了。
裘智殷切道:衙里有住的地方,你明天就搬来,然后把你现在住的房子赁出去,又是一笔收入。内衙有小厨房,我每月给你按最高标准交伙食费,一个月十两。一个季度给你二十两制装费,冬天三十两。回头干得好,年底给你发奖金,至少是你一年的工资。
当初裘智看乔师爷不顺眼,想着乔师爷工资比自己都高,还和自己这计较这点伙食费,于是就按最低标准交。现在金佑谦只要五十两一年,裘智一开心,决定按最高标准补给他。
金佑谦没想到裘智这么大方,处处为自己着想,心中十分感激。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干,不能辜负裘智对自己的期待。
双方都觉得自己捡到宝了,异常愉快地签好了聘书。
朱永贤拍着金佑谦的肩,笑道:我是首席师爷,比你高一级,我才是老爷身边第一人。
白承奉翻着白眼想道:二爷给金佑谦发工资,人家是真师爷,你贴人又贴钱,你是大冤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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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货郎挑着挑子,走街串巷兜售自己的货物。他们这种行脚小商贩,无论三伏还是三九,都得在外边,如今骄阳似火,李货郎热得满头大汗,拿出一壶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他摇着货郎鼓,高声喊道:买针头线脑,买梳头油、桂花油,买拢子、篦子喽。买皂角、胭脂、香粉,买绒花、簪子、头绳,货郎送货到你家。还有小孩的零食,酸枣面、果丹皮,买糕干、面人、龙须糖喽。
咯吱一扇大门被打开,一个小男孩约莫六七岁的样子,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他低着头慢慢地蹭到李货郎面前,小声道:要两块糕干,一个面人,一勺酸枣面。
院里又走出一个女人,来到小男孩身后,温柔地摸摸他的脑袋,道:要乖乖吃药,才能吃糖哦。
李货郎包好了小孩要的东西,递给了那个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