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眉两道白眉一动,一把抓住上菜的伙计,质问道:“你们在酒里下毒,莫不是黑店谋财害命!”
邀月拿起酒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抿了一口后道:“若是谋财害命,哪有把毒下在酒里的道理,和尚又不喝酒,他该下在饭菜里才是。”
李寻欢道:“而且我若是下毒的人,也不会傻傻的站在这里,等对方毒发,被抓个正着。”
吓得不轻的伙计连连点头,他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被这老僧抓在手里,紧张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几乎要瘫倒在地。
铁传甲听到是毒,倒是想起了什么:“少爷,这莫不是冲着咱们来的?”
李寻欢叹道:“原以为和江湖第一美人同行,这一路上会遇见不少想要救人的高手阻截,没想到,还是李某的面子大一些,寻仇的人先来了。”
邀月道:“这已经是第二回遇见有人把毒下在你的酒里了,你嗜酒如命的名声实在是响亮,下毒的人都算定了你一定会要酒。”
李寻欢道:“梅大先生的‘寒鸡散’确实厉害,下在酒中毫无痕迹,甚至能助酒性,而这次的毒虽然也无色无味,但对我这种酒鬼来说,还是闻得出不对的。”
金蝶儿似乎也觉得这酒水不那么合口,啜了两口后又飞了起来,轻飘飘往客栈后去。
阿飞盯着金蝶儿落着的酒杯看了会儿,霍然起身跟上。
金蝶飞得并不快,它穿过大堂飞进后厨,炊烟缭绕的后厨里。
刚刚烧完了菜的厨子正在收拾灶上的东西,他身边的小案上摆了几碟菜并一壶酒,菜色和李寻欢等人一般,显然是给客人做饭时也带了自己的份,并没有区分。
见一群人来到后厨,厨子不解地问:“你们这是?”
李寻欢扫了一眼他桌上的酒菜,笑道:“大师傅好兴致。”
厨子擦了擦手,招呼道:“各位是来店里食宿的客人?一起喝一杯?”
说着他就要拿酒壶倒酒,被阿飞一把按下:“这酒不能喝。”
厨子疑惑地看向他,讪笑道:“客人是觉得我们小店的酒水寡淡?”
李寻欢道:“你这酒里的确掺了不少水。可水为天地之息,世间最为纯净之物,没什么不能入口的。我这位朋友之所以说你的酒不能喝,是因为里面有毒。”
说话间,金蝶已经飞到了一旁的酒坛边上,口中发出细细的鸣声,像蚕丝在互相摩擦,又像是空气在微微震动,那声音极轻,很容易就会被忽视。
可在听到这声音的瞬间,那足有一人环抱大小的酒坛忽的凭空晃动了一下!
原本还想争辩的厨子被这动静吓了一大跳,原本被厨房烟气熏得通红的脸,霎时变得惨白,慌忙向阿飞身后躲去:“有东西!那坛子里有东西!是毒蛇钻进去了吗?!”
金蝶又叫了一声,那坛子晃得越发厉害了,几乎要把酒坛撞倒在地。
李寻欢拿起桌案上的筷子,抬手掷向那酒坛,只听哐的一声,筷子便将酒坛击碎,一地的碎片崩裂开,里面小半坛的酒水也洒了一地。
那酒坛碎片中,一只足足有成人两掌长的红头黑蜈蚣昂起了脑袋,向着金蝶的方向,周身步足不停爬动着,它虽然比小巧的金蝶大上许多,但扭曲的身躯、颤动的触角都表现出了惊慌之感,它没有任何和金蝶争斗的意思,当即向着角落逃窜而去,这红头蜈蚣动作极快,便是一般的武林高手,也拿不住它。
可金蝶的动作更快。
这成日里停在邀月发间休息,和她嬉戏时也轻飘飘、慢悠悠的万蛊之王终于提起了精神,金光闪动间就落到了蜈蚣的背上!
金蝶那细细的虫足抓住了红头蜈蚣,像之前啜饮酒水时一样,咬在了蜈蚣背上,将这剧毒的毒虫转眼化成了一滩红黑色的毒液,混着酒坛碎片中残留的酒水,一点一点吞食。
它挑食得很,只吃了毒性最强的部分,就晃悠悠又飞回了主人身边。
大厨魂不守舍地看着这一幕,直到金蝶儿落在邀月的手上,他才注意到被阿飞和李寻欢挡住的门外,竟有三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其中那月中嫦娥一样的人物托着金蝶,笑道:“我平日里少了你吃的?这不成蛊的毒虫也贪一嘴。”
李寻欢道:“使用虫蛇之毒,果然是他。”
林诗音皱眉道:“是因为你说过的那几个南疆童子?”
阿飞道:“他们是我杀的。”
那是在阿飞与李寻欢刚刚结识时,因为李寻欢卷进金丝甲一案,却不愿意让阿飞与自己一起惹上麻烦,选择独自去寻找线索,阿飞便寻到了污蔑李寻欢夺金丝甲的镖师,顺手杀了阻拦自己的人,其中就有南疆极乐峒峒主五毒童子的手下。
他抿着嘴角,神色愈冷,在他看来这是自己行事牵连到了李寻欢,而李寻欢救过他,是他唯一的朋友,是除了早逝的母亲外,第一个真心诚意待他好的人。
对阿飞来说,他可以为朋友出生入死无数次,却不能让朋友被他牵连到分毫。
阿飞不愿意亏欠别人,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