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凛看向室内温度计,上面显示22c。
正常人类体温为36c,他对她而言确实冰冷。
谢棠不是住在这位医生肚子里的蛔虫,她自然听不到他如此丰富的内心活动,在她的视角里就是她说出的所有话都如同扔到水泥浆里的石子,泛起0个波澜后再被其无声吞没。
“……”
她自认平时也是个尊老爱幼从来不强迫男人的良好市民,但是他这个反应弄得她好像单方面在骚扰他一样。
又过了五分钟,心头憋闷的谢棠在对方给自己拆掉冰敷道具时,没忍住蔫头耷脑地开口问他,“跟我这样的话唠相处很无奈吧?”
医生口吻依旧冷淡,“没有。”
谢棠:“……”
他x的!跟闷葫芦在一起合作是真能把人逼疯啊啊啊!
按摩的体验都如此糟糕,她跟这样的人谈恋爱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谢棠自认为是一个淡人,但是跟这位医生比起来,她若是淡人,那他就是冰人了!
冰人拿掉冰袋后,又换了一双新的胶皮手套才开始给她做腿部按摩。
他性格糟糕,按摩技术那也是烂得没话讲,倒是意外符合他低价拿人练手的菜鸟人设。
一门之隔的房间内,病床上没有皮肤跟四肢的男人艰难地忍着剧痛努力在病床上蠕动,企图用头撞击床板的声音引起外界的注意。
他能听出来那个魔鬼对那位活人的态度很不一般,说不定那个女人可以救他出去!
就算救不了他,至少给他一个痛快总没有问题!
老天奶!求求救救他!
他当初犯下的小罪根本不需要遭受这般生不如死的折磨!
况且世界上犯同样罪行的人那么多!为什么被抓紧来受苦的只有他一个!这不公平!
他知道自己多半是想解脱想到要疯了,以至于渴望陌生女人将他杀掉。
他也知道这个想法听起来像痴人说梦,可是哪怕只有千万分之一的概率,他也不能放弃尝试!
当下谢棠跟医生都不说话,现场死一般的寂静中还真让听觉敏锐的谢棠捕捉到一些不同寻常的动静。
“医生,那扇门后面好像有声音。”她说,“你这里是不是有其他深夜就医的人类?你要不然先去看一眼他们的情况?”
在谢棠看来,这位医学生是刚从实习医院下班,便马不停蹄回学院校医处继续兼职上大夜班。
晶大医学院学生猝死率全联邦闻名,期末周宿舍楼外救护车长期停靠,校区内校医处更是24小时开张,就是为了方便第一时间跟阎王爷抢人。
至于为什么会猝死?眼前这位全天24h兼顾医院贴钱实习、校医处打零工、抽空做实验、挤时间写论文、用命背医书的医学生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谢棠思维发散到这里,忍不住真情实感地关心他,“今晚你简单给我按一按就可以了,你不要累倒了,命比什么都重要。”
她这是在关心他……
顾凛凸起的喉结于领带上方滚了滚,艰涩地应了一声,“嗯。”
谢棠现在也不觉得这位沉默如金哥有多难相处,他在她眼里就是一个在鬼门关若隐若现的可怜孩子。
他前面不想回答的问题,她也就体谅地不继续追问。
谢棠主动换了一个话题,“你今年贵庚?”
一门之隔的没皮哥:“?”
不是?这就轻轻揭过了?
这女人怎么回事?他拼尽全力整出来这么多死动静!她就一丁点好奇心都没有吗?
顾凛回,“18。”
担心她误会,他补充,“年龄跟长度。”
没皮哥:“?”
不是?他有病吧?
物理层面“没脸没皮”的是自己!精神层面“没脸没皮”的就是他这个老黄瓜刷绿漆的鬼东西!
而且那个魔鬼不仅装嫩,还装上x了!
谁问他长度了?谁问了!
谢棠也懵了几秒,然后视线下意识地移向他的黑色西装裤,似乎要用不存在的透视功能去分辨他话中的真伪。
顾凛补充,“非兴奋状态,18。”
谢棠人傻了,打了个冷颤,“跟你谈恋爱不仅会宫寒,还会裂开吧……”
“不会。”他回答完,又补充一句,“可以柏拉图。”
谢棠被他逗笑了,“那跟你在一起岂不是要常年守活寡?那女方也太命苦了。”
“不会裂开。”见她误会,惜字如金哥难得多说几个字来解释,“如果女方害怕,我们可以柏拉图。”
他说“我们”二字的时候,那双金灿灿的瞳仁紧盯着谢棠的脸,似乎在观察她是否能接受被轻微代入自己女朋友的角色。
谢棠没t到他暗戳戳的试探,还以为他嘴里是在跟那位假设的女方用“我们”这俩字。
俩人脑回路虽然不同,但并不影响他们的话语微妙地对接到一起,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