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山涧的流水声哗哗作响,伴随着他们的脚步声流向深处。树影下,月白色衣衫的人轻叹一声,手指紧握腰间的药囊,使得“药王谷”三字皱褶丛生。
她目光追随着陆寒离去的方向,眼尾的泪痣随着睫毛颤动。最终,她迈步跟上,步伐轻盈如同落叶飘入溪流。
山涧的流水声渐行渐远,铺满枫叶的小径在他们脚下沙沙作响。
陆寒走在最前头,铁剑的握柄让他的掌心发热。小哑巴紧抓着他的衣角,另一只手从腰间掏出半截烤红薯。
这红薯是今晨他偷偷藏在石缝里的。小哑巴将红薯举到陆寒面前,冻红的手指轻轻划过陆寒的手背,只吐出一个字:“吃。”
陆寒正要接过红薯,突然听到身旁衣物摩擦的声音。
月白色的裙角擦过他的鞋尖,慕容雪不知何时已从树影中走出,她紧握的药囊上“药王谷”的绣纹已变形。
她眼尾的泪痣随着睫毛颤动,声音虽紧绷却字字清晰:“我也要一起去。”
山风带着松针掠过她的发丝,陆寒这才注意到她的鬓角沾着草屑,显然是跟踪而来的。
小哑巴立刻挡在陆寒身前,手指弯曲成爪状,做出威胁的姿态,但慕容雪递上一个药瓶,小哑巴便静止不动了。
那是一瓶醒神丹,瓶子上还残留着慕容雪的体温。她轻声说道:“他的神魂受到了损伤,每行走半里路,就必须服用一颗。”
她凝视着陆寒眉心那道红痕,这红痕,正是剑灵开始躁动的征兆。她咬紧牙关说:“我不想再看到正道节节败退,也不想再被命运操纵,像个傀儡一样。”
她的话语,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就像这些年压在心头的巨石,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
陆寒抚摸着自己发热的丹田,感受到剑灵的热力正沿着经脉不断上涌。
他注视着慕容雪那因用力而泛白的手指,回想起在断龙崖的往事,那时慕容雪为了救他,硬生生地承受了魔修的一掌。
那时的她,在正道盟被誉为“清微仙子”,而今却连道袍都换成了素色。陆寒将烤薯递给小哑巴,说:“来吧。或许我们这里需要一个能沉得住气的人。”
小哑巴立刻拉住他的衣袖,在他手心快速地写着:“她值得信任吗?”
陆寒低头与小哑巴对视,从孩子清澈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模糊的倒影。
他记不清何时认识这孩子的,但心里清楚,此刻,这孩子的双手比任何誓言都更让人感到踏实。他轻轻捏了捏小哑巴的手腕,说:“值得信任,至少现在是。”
慕容雪的喉咙轻轻动了动,当她把药瓶递给陆寒时,手指轻柔地擦过他掌纹中的黑色灰烬。这灰烬,是铁匠铺留下的痕迹,在陆寒昏迷期间,她已经为他清理了七次。
山路越来越陡峭。当他们三人转过最后一道山梁时,逆命洞府的石门就在不远处显现。
那青黑色的石门镶嵌在峭壁上,表面爬满了暗红色的符文,宛如被血浸透的藤蔓。符文随着山风轻轻摇曳,每一道纹路似乎都蕴藏着深不可测的剑意,这剑意强大到令人呼吸都变得艰难。
小哑巴害怕地缩了缩脖子,迅速躲到陆寒身后;而慕容雪也不闲着,从身上取出银针,小心地藏在袖子里,腰间的药囊随之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
就在这时,一个沙哑的声音从石门的阴影中传出:“这是一道剑意禁制。”
众人闻声抬头,只见一个老头儿正倚靠在石壁上。他脸上的皱纹如同刀刻,密密麻麻。左侧脸上,从眉骨到下颌,有三道剑痕,仿佛是剑刃直接划过皮肉留下的印记。
他身着一件褪色的青布衫,袖口沾着石粉,但他的眼睛却异常明亮,比天上的星星还要耀眼。他继续说道:“只有真正领悟剑意的人,才能破解这个禁制。”
就在这时,陆寒的铁剑突然发出嗡嗡的声响。他明白,剑鞘中的剑灵正疯狂地撞击剑壁,仿佛在回应石门上的符文。
陆寒焦急地问:“那该如何破解?”
一边问,一边紧紧握住剑柄,手指因用力过度而变得苍白。
但那老头儿并未回答,只是抬手指向石门。
陆寒顺着他的指向看去,这才发现石门前的地面上刻有一个浅浅的剑形坑,其形状与他手中的铁剑完全一致,分毫不差。
陆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将铁剑插入那个坑中。就在那一刹那,石门上的符文突然变得炽热,化作一片赤红色的光幕。陆寒感到丹田内的剑灵如同沸腾的开水般翻腾不息。
他的眼前仿佛播放着一部电影,闪过无数画面:断龙崖上弥漫的血雾,小哑巴哭泣着为他止血的小手,以及慕容雪为他敷药时轻声说出的“别死”,这些画面在他眼前不断浮现。
“以心御剑!”那老头突然大喊一声。
陆寒的瞳孔骤然紧缩,他立刻明白了过来。原来,这个禁制并非考验剑的锋利程度,而是要检验人与剑是否心意相通。
随后,陆寒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