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你便好好看着宁安公主……”
敲门声打断了裴折玉的话,几人抬眼看去,就见燕一站在门前朝裴折玉拱手行礼,“殿下,有人进了公主宫中,还进了公主寝殿。”
云雀一拍脑门,急道:“是漠北大王子!奴婢险些忘了,大王子这两日都还在王宫里!”
谈轻一脸迷茫,裴折玉脸色也有几分微妙,但云雀也来不及跟他们解释了,转头就跑。
“奴婢先去看看公主,不能让大王子欺负公主!”
听她这么说,似乎另有隐情,谈轻缓了缓心里的疑惑,看向裴折玉,“要不要过去看看?”
事关宁安公主,裴折玉还是点了头,但没有大摇大摆地赶过去,几人过去时还看见守在门前的一个漠北侍卫,他们谨慎地在远处观察,便听见殿内传出宁安公主的怒斥——
“本宫是大晋公主,不是你们漠北人可以随意呼来喝去的戏子歌姬!这琴本宫不弹!滚!”
殿中很快有了回应,是有些拗口的大晋话,不提口音,语气很是不屑,“大晋公主?二弟方才还没有给过你教训吗?漠北王宫没有大晋公主,只有漠北王后!我们漠北有个规矩,父死子继,父汗没有几日好活了,他死后,你和王位都是我拓跋成的!”
殿中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而后是宁安公主咬着牙的冷斥,“下作的漠北人!给本宫滚!”
“你敢动本王子!”
随着拓跋成含着怒火的声音响起,紧跟着便是云雀焦急的一声公主,殿中似乎出了什么事,谈轻皱紧眉头,却被裴折玉按住手臂。
谈轻给他使了个眼色,听起来,里面好像动手了。
那耳光声很响亮。
裴折玉仍旧摇头,看向守在门前的漠北侍卫,谈轻闭了闭眼,先忍下来,紧紧盯着门前。
好在拓跋成很快就大步走了出来,与拓跋武相似的面容上满是怒火,走出殿门时,他又停了下来,冷笑着看向门内,“二弟不是好惹的人,他的怒火,公主平息不了,本王子就等着大晋公主何时来求本王子。”
扔下这话,他便带着侍卫走了,朝后门的方向去。
裴折玉给燕一几个递了个眼神示意他们跟上去望风,便大步进了殿中,谈轻也快步跟上。
寝殿内一地狼藉,水和陶瓷碎片碎了一地,宁安公主坐在地上,仍是金簪华服,却不复先前华贵傲气,她脸颊红肿,眸中含泪,抱起断了弦的琴,云雀便红着眼守在身侧。
谈轻忽然想起带他们来这里那手下说过,宁安公主很少出门,结合云雀方才说过的事,应是被二王子吓到了,而她宫中的人越来越少,她便常会在宫中弹琴,消遣些时日。
眼下陪伴她十几年的琴弦断了,她似乎很难过。
他们知道宁安公主在漠北王宫难熬,没想到会这样。
谈轻心中尚且不好受,更别提被羞辱的宁安公主。
裴折玉拉着他停在门口,才唤了一声皇姐就被宁安公主打断,“别说了,本宫不需要可怜。”
她没看裴折玉和谈轻,垂眸轻抚着手下的琴弦,依稀能看出爱惜之情,脊背仍是笔直的。
“汗王还活着,拓跋成就算深夜潜入本宫宫中,也只敢让本宫为他奏琴,还不敢碰本宫。你们回去吧,记得替本宫给父皇带话,本宫无事,还能等到朝中派人来接本宫。”
没等裴折玉说话,她便吩咐云雀,“送送殿下。”
云雀带着哭腔应是,屈膝一礼,默然退出来,走到裴折玉和谈轻面前,眸中仍有泪光。
裴折玉眸光一暗,牵着谈轻离开。云雀抹了眼泪快步跟上,不再像先前那样活泼多话。
回偏殿的路上,到底是裴折玉先开口问:“拓跋成这般冒犯宁安公主,是从何时开始的?”
云雀跟在身后,垂着头闷声道:“三年前汗王的身体变得虚弱,大王子便偶尔会潜入王宫要求公主为他奏琴,还将宫里的人全都发落了,是公主以死相逼才保全了清白。后来他领兵攻打大晋,公主才算是安生了一阵子,没想到大王子这次回来比以往跟过分了,方才还对公主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