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恐惧笼罩,顺着血迹的指引,投向昏暗的大堂。
就在那公堂中央,跪着一个身影。
那几乎已不能称之为人形。衣衫尽成褴褛布条,被凝固的暗红与新鲜的殷红浸透,紧紧吸在那模糊的人肉之上。裸露的脊背上纵横交错着撕裂肌肤的鞭痕,翻卷的皮肉暴露在扎人的凉气里,最深处隐约可见惨白的骨茬。唯有那挺直的、不肯完全弯折的背脊,还残存着刻入她灵魂的熟悉。
是薛意。
旁边或许还有其他人,两边肃穆站立的护卫,抹眼泪的受害人亲信,判案的县官,但她都看不见了。
她只看见她的夫君像一件弃物,跪在冰冷的公堂之上,周身弥漫的血气几乎凝成实质,在她眼前晕开一片绝望的猩红。
齐雪眼前一黑,世间万籁俱寂,唯有心头肉被寸寸碾碎的声音,不绝如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