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清想要收回手,怎想抽不出来,他别开眼,“明儿还早起呢。”
袁牧力道又握紧两分,低低道:“景清,都四天了……”
“……”赵景清脸上热气升腾,“你怎么还算着日子。”
袁牧不言,只眼巴巴望着景清,胜过千言万语。
赵景清垂下眼,眼睫颤动,“你、你熄灯。”
“得令!”
袁牧一跃而起,又如风般刮回。
……
次日,赵景清和袁牧去菜市摆摊,因着有事要办,今儿少做四框豆腐,只卖十八框,收摊比往日早上两刻。
收摊后将豆腐框搬到驴车上,便要分做两路走,赵景清去找周茂之,袁牧去寻易大洪。
分开前,赵景清记着上次见面,袁牧和易大洪约着喝酒,给袁牧拿了一钱银子。
不想回梧桐里被街坊领居传闲话,赵景清去山阳学堂寻周茂之,今儿收摊早,抵达书院才将将是下学的时间。
赵景清站在书院对面等着,不多时就见周茂之和同窗结伴出来。
“茂之!”赵景清唤了声,招招手。
周茂之寻声望来,扭头和同窗说了两句,便大步走过来,“景清哥,今儿咋来找我了,袁大哥呢?”
赵景清将来意和袁牧去向告诉他,“到吃饭的点了,我先带你去吃饭。”
“景清哥,别破费了,我先同你说了,回家吃就成。”周茂之直拒绝,景清哥赚钱不容易,他哪能花他的钱。
“走吧,不用与我客气。”赵景清在前带路,“吃混沌成不,我前面吃过一家可好吃了。”
周茂之只得跟上,“成。”
两人身影汇入熙熙攘攘的人群。
赵丰年立在学堂门口,望着那两道熟悉的背影远去,一时怔在原地。
上次见赵景清,还是在两个多月前回门那日。
赵丰年就进门时瞧了两眼,穿着新衣裳,精气神还行,没在家时那么畏畏缩缩,但也没好到哪去,蜡黄又干瘪。
今儿瞧见,赵丰年一时不敢认那是赵景清。
人还是瘦,但匀称有劲,身姿挺拔,气色也不错,眼睛黑溜溜的,未语人先笑,舒展大方,是个俊秀的小哥儿。
半点看不出之前的模样。
那是赵景清?他能有这个姿色?在家咋没看出来?
长这样,哪用嫁啥穷酸秀才破猎户的,给富贵人家当小也当得,爹娘还能多拿些聘礼。
“丰年,你发什么呆,走吃饭去。”有同窗喊他。
赵丰年回神,“你们去吧,我今儿回家吃。”
同窗不依不饶,抱怨道:“你咋又回去吃,你都好些天没同我们一起了,一起吧。”
“我娘这些时日管得严,我也没办法,你们去吧,我先安分一段时间,下次,下次和你们一起。”赵丰年道,心里不由埋怨起李长菊来,家里又不是没钱,天天拘着他回家,不让他与朋友出去玩,关系都要生疏了。
“成,那下次一定啊。”
“好。”
同窗结伴离开,赵丰年再看向人群,已搜寻不到赵景清和周茂之的身影。
赵丰年不由疑惑,赵景清找周茂之干啥?没待他寻摸出个缘由来,同窗远去的谈论声钻入他耳朵。
“下次一定,都多少个下次了,年后和咱们吃饭的次数,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
“他那穷酸样,应该没钱吧。”
“啊?他去年出手挺大方的,不像没钱。”
“有钱他还住梧桐里?”
……
赵丰年脸色越来越难看,满腔怒气汹涌,对李长菊的管束生出怨怼。
那厢,赵景清带周茂之到他吃过的李记面铺。
“老板,两碗三两的馄饨。”赵景清道,他干活累胃口大了些,茂之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得也多,三两的应该够。
“好嘞。”
正值饭点,赵景清和周茂之站了会儿才等到空位置,两人入座,馄饨也端上来了。
“这家皮薄馅大,味道也好,你尝尝。”赵景清推荐道,分享喜欢的东西时双眸亮晶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