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温,“你把我衣服脱了?!”
“大少爷反射弧够长。”我不禁佩服他那迟钝的脑袋,以往我愿意给他思考缓冲的机会,可这一次我等不住了。
弯腰,凑近,我直勾勾盯着那琥珀色的眼瞳,说,“我知道你和许叶包括你前两任男友都是玩玩。我知道你不敢跟他们有更多的亲密的行为,只停留在亲亲和抱抱。我更知道,你心里其实一直喜欢我可为什么要逃避我?”
季凝遇的脸色在我话语的输出下变得越来越难看。我不愿放过他,谁叫他一早就不愿放过我呢。必须乘胜追击。
我凑得越来越近,近到我俩鼻尖几乎要相撞。“你不记得昨晚说出的话,那我就帮你回忆。我知晓你等待我的苦,这是我的错。我害你陷入了分离焦虑,痛恨自己让别人有机可乘。你与他人磨合也好、逢场作戏也罢,只要真心还是属于我就好!”
“你你在说些什么啊”他颤抖着唇,视线始终不愿移到我的身上。
“看着我。”我捧着他半边脸颊,气息因激动的心绪而有些不稳,“看着你和别人谈情说爱,我一直饱受着身心的折磨。我想直接把你抢回来,可万一那些人对你也是真心,那我良心就会遭到谴责。”
“如今我知道了你和许叶之间的约定和他分手好吗?凝遇。”我拧紧了眉,痛苦在我阴湿的心穴里下着连绵不断的稠雨,“这一次,换我来追你。”
“算我求你。”
第6章 人生课业的命题
季凝遇贴着我手的半边脸热得发烫,温度透过皮肤纹理渗入血脉,扫过小拇指的睫毛竟有些潮湿。
“怎么,你又要哭了吗”指腹轻抚过泛红的眼皮,我听见他终于开口说话,吐出的字句裹着薄怒,“我看昨晚喝醉的是你自己吧今天一大早尽说些胡话”
他的哽咽出卖了故作强硬的伪装,却仍倔强地推拒着我的靠近。空闲的手拼命推着我的胸口,想让我离开,力道大得让人怀疑他受到了大力神赫拉克勒斯的示意,“你说的都是假的。”
“你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呢?”困惑激起好奇心,怎么也不肯放弃,我发誓我拿出了远超平常、甚至是重要时刻的谨慎与探求心对待此事,季凝遇就是我无数人生课业中最难能可贵的命题,值得我付出百分百的心血和敬意,“让我帮帮你好吗?”
他紧闭起眼,仿佛这样就能对我的话置若罔闻,见怎么也推不动我,便忽地缩了那对抗的手,整个人敏捷地钻进了被子,“你出去!我暂时不想和你说话”
瞳孔忽地涣散又重新聚焦,我失神地盯着季凝遇脑袋刚刚靠着的地方,静默的空气中像有烟花爆竹燃放后留滞的灰白色浊气,雾蒙蒙的,烈得有些熏眼睛。
缓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站直,我掏出手机,把昨晚的音频全发给他了,“证据就在这,不管你承不承认,这都是事实。”
“你不和他分开也可以,”我勾了勾唇,不再抑制内心的欲望,洞穴深处的蝰蛇顺着岩壁肆意地溜出,留下带着剧毒黏液的痕迹,“我不介意当那个插足感情的第三者”
“总之我是绝不会放手的。”
被子里的人没有动静,我照常走到衣帽间完成任务,轻车熟路拿出一套居家服放在床边,“季叔叔在餐厅等你,速度。”
温姨新购入了一批花种,说是有空闲时间的话就去花园里帮帮她。
我从木屋的工具堆中挑了合适的铲子和喷壶,走向暑气初蒸的花园。仰头看天,八九点的太阳已把云絮烤成半透明的鱼鳔。
温姨蹲在地上,土堆间排列着暗褐色种子,指尖沾着新泥。
我尚未走近,她便抬起头,侧过脸朝我笑了笑,说:“不戴个帽子?这天气等会儿可不跟你开玩笑。”
“问题不大,晒黑些也好。”我蹲在一旁,拨动散落的种子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