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这群家伙不好惹。”
两人离开待了几个小时的海边,一起去坐早班车。
站点很好找,车上也没什么人。沈暄文一路跟着晏晓阳,晏晓阳上车就打了个很长的哈欠,直到两眼都是生理性的泪水。
沈暄文抓着晏晓阳的手腕,对他说:“不要睡觉。”
“嗯?”晏晓阳说,“好,不睡。”
沈暄文看窗外,说:“我经常坐公交车,有时候可以从一个城市坐到另一个城市,只是要花很久的时间。”
“那你需要一个铁打的屁股。”晏晓阳说。
沈暄文笑了笑,说:“其实还好,坐久了也会习惯的。”
“中间不会堵车吗?或者是车上有什么难闻的味道?你什么也不知道。”晏晓阳说。
沈暄文回忆道:“如果可以从终点站开始,我就会从终点站上车。如果不行的话,我也不会赶在早晚高峰的时候。所以一切对我来说……并没有那么难以忍受。”
晏晓阳又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地淡淡应道:“是吗?”
沈暄文感到晏晓阳可能并不喜欢这个话题,于是没有继续下去,只是安静地待在晏晓阳的身边,继续着他们的旅程。
这一段路沈暄文从来没有来过,自然也不知道目的地是哪,直到两人下车后,沈暄文才发现他们几乎接近了城市的边缘。
沈暄文好奇过晏晓阳的住处,但是他没想到晏晓阳带他来的地方是一家青旅。这跟学生宿舍没有区别,沈暄文底线再低,他也不会和晏晓阳在这里做点什么。
晏晓阳似乎也想到这一点,说:“进去之后我们就是上下铺的关系,其他的还需要从长计议。”
沈暄文笑着说:“好。”
青旅从外面看非常普通,甚至有一种快要濒临倒闭的感觉,但里面则大有乾坤。
晏晓阳和前面睡在院子深处躺椅上的老板似乎十分熟稔,要求他换了一间二人间给他,沈暄文办了入住,和晏晓阳在同一间房间,居然真的成为了上下铺的兄弟。
晏晓阳嫌爬上爬下太麻烦,让沈暄文睡在上面,沈暄文也好脾气地答应下来。
他们的生物钟都变得支离破碎,两人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沈暄文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胃里空空如也,出门去找晏晓阳,看见他在公共厨房里做饭。
晏晓阳赤裸着上身,只穿了一条松松垮垮的灰色运动裤。沈暄文一眼扫过去,才觉得晏晓阳很瘦,但并不显得弱,他苍白得像是一座石雕,却也带着一种不常见的美感。
晏晓阳侧着头,用皮筋把头发往后面扎起来。他切东西的手法很熟练,把所有的食物都变成块。
刀工好,不代表厨艺好,晏晓阳的下一步动作只是把这些食物一股脑地放进锅里煮熟,不管搭配,也不管味道。
“你醒了。”晏晓阳没有回头,“一会儿可以吃饭。”
沈暄文走过去,问:“在做什么?”
晏晓阳说:“什么也不是,非要说的话,就叫做乱煮锅。”
沈暄文明显很认同这个名字,笑着点头道:“很生动形象。”
乱煮锅熟了。晏晓阳关掉火,从一旁的抽屉里找出两双一次性筷子,递给沈暄文一双。两人连桌子都没有,只是站在一块吃东西。
晏晓阳说:“你知道有些日本人会站着吃拉面吗?”
“知道。”沈暄文说,“在电影里见过。”
晏晓阳说:“站着吃东西,好像能吃下更多,不知道原理是什么。”
沈暄文不知道答案,也没觉得站着能吃下更多,于是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两人风卷残云之后,晏晓阳把锅刷完,对沈暄文打了个招呼,就一个人换上衣服出去了。
沈暄文回到房间,觉得这里狭小如同香港的劏房,人蜷缩在里面施展不开,如此只好沉沉睡去。
沈暄文没想过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将近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