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鲤脖颈也红了,支吾道:“就、就是不太习惯。”
宋氏安慰道:“总有这么一遭,时日久了便惯了。”
沈鲤小声问:“宋姐姐,你每回喂奶都有人旁观吗?”
“不是,今儿是要给你看看小姐才如此,平时我都是在屏风后。”宋氏笑了笑,“咱们虽签了卖身契,但怎么说也是小姐的乳母,还是比奴婢强一些。”
吃罢奶,小姑娘又犯了困,临睡前又溺湿了包被,两人哄着她擦拭干净、换了衣裳,宋氏将她哄睡下,沈鲤则去院中打水,给小姐洗衣裳。
有小丫鬟子在小姐床边守着,宋氏也卷起衣袖走了出来。
“做乳母就是整日里围着孩子打转,喂奶、拍嗝儿、陪玩、哄睡,伺候吃喝拉撒,洗澡洗衣,都是些零碎磨人的活计,在这儿做这些,每月还有月钱领,咱们在自个儿家时也做这些,却是半个子儿都没有。”
宋氏说着,与沈鲤合力将水桶吊起,与她一起拎起水桶倒在盆中。
沈鲤道:“我晓得的,只是我笨手笨脚的,以后还请宋姐姐多教我做事。”
“咱们都是一样的,我也只是痴长你几岁罢了。”宋氏一面洗衣服,一面问,“你十九岁吗?瞧着真不像,身子这样纤细,倒更像是个姑娘家。”
沈鲤生怕旁人发现她尚未生子、却有奶汁的秘密,忙笑着解释:“我自小便偏瘦,生了孩子也是这样。”
“真让人羡慕,”宋氏指了指自己的腰腹,“哪里像我,孩子都一岁多了,我这里还是鼓鼓的,看着就恼人。”
沈鲤脸色微红:“我这是太过干瘪,宋姐姐这样丰腴的才是好看。”
宋娘轻叹:“只可惜,在府中做乳娘每十日才能回家一趟,我家官人又不是个老实的,时日久了,只怕……”
她蓦地顿住,讪笑一声,“我多言了。”
沈鲤摇了摇头:“宋姐姐这是信任我才说这些,自古男儿皆薄幸,姐姐想开些才好。”
宋娘道:“嗯,自打嫁入他家,酸甜苦辣皆尝遍,我是为了我的女儿香儿姐,没什么想不开的。”
两人边低声说着话,边把衣服被褥洗了,拧干悬于院内的晾衣绳上,洗干净手方才进屋看小姐。
小丫鬟安儿已将散落在各处的小玩意儿收拢齐整,见两人回来,忙给倒了热茶。
同是年轻妇人,年岁相差不多,宋氏本就是好相与的,见沈鲤生得娇俏玲珑,私下便叫她小鲤,如妹子般相待。
到了晚夕,宋氏留下陪小姐过夜,沈鲤陪着照料至就寝,至二更天方回房歇息。
因一整日都不曾处置奶水,沈鲤胸口涨得厉害,红着一张俏脸坐在床边,白生生的手指忙乱许久,可口中还是泄出些许声音。
恰逢孙嬷嬷过来看她,听到这声响后,教导道:“小娘子不妨想想你男人在时的光景,那样挤得更快些,你也可少遭点罪。”
黑暗中,沈鲤瞬间红了脸。
静默许久后,她声若蚊蝇:“嬷嬷我晓得了。”
及至夜半,沈鲤方梳洗睡下。
翌日五更天,天还朦胧黑着,便有小丫鬟子来敲门,“沈乳母,该您去照顾小姐了。”
沈鲤觉浅,忙应了声起身梳洗更衣。
她记性好,不用丫鬟带路便来到了小姐的住处。
宋氏满面倦容,叮嘱道:“小姐昨儿睡得不甚安稳,醒了数回,我哄着才睡下还未吃奶,小鲤你待会儿喂她时仔细些。”
沈鲤忙答应下来,接替她照料小姐。
她虽没照顾过孩子,但常年照顾奶奶,做起事来也算得心应手。
给小姑娘掖好被子后,沈鲤望着她雪白可爱的面容出神。
自昨日见到小姐那刻起,她便有种奇怪的感觉。
既有种似曾相识的熟稔,又似是某种难以言喻的酸涩。
沈鲤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见天光渐亮,她轻手轻脚地打了温水,洗净胸口,准备喂小姐吃奶。
小姑娘醒了,张舞着小手,睁着乌黑溜圆的大眼睛直看她,沈鲤心口一软,甜笑着俯身将她抱起。
“小姐你在看什么呀?还记得我么?”她坐在床边柔声哄问,见小姑娘撅着小嘴巴,下意识地往她怀里钻,触碰到她时,沈鲤倏然涨红了脸。
小姑娘力气小,动作斯斯文文,沈鲤倒没觉得不适,喂完之后,她拿软帕擦拭善后,掩好衣裳,她轻拍奶嗝,悄悄松了口气。
事情比她想的似乎要简单些。
自那日起,沈鲤便在将军府正儿八经地做起了乳娘。
小姐乳名岫姐儿,才两个多月大,两个乳娘照顾她一个小人儿绰绰有余。
闲暇之时,沈鲤便拿起针线做些绣活儿,做鞋、荷包、帕子等物,积攒得多了,便托小厮从后院角门拿到街上卖。虽挣得不多,倒也是一个进项。
孙嬷嬷看在眼里也没说什么,几天冷眼旁观后,她见沈鲤颇为勤快能干,照顾小姐也极为用心,她想多挣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