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不敢相信。
翠玉是个泪点这么低的人啊!
“奴只是觉得,殿下是真的很想去国子监,若是老爷和小郎君知晓此事,定然会明白殿下一片孝心。”
原来是误会了,以为她是为了宁疏白和宁泽世,才会强撑着病体去国子监。
某个角度来说,这个想法很正确,不过李暮歌觉得翠玉所想的事情,和实际情况绝对是天差地别。
“希望外祖父和舅父能真的明白,本殿下一番心意。”
尽快给她想要的东西,别藏着掖着,让她绞尽脑汁去查。
“殿下放心吧,宁家人知恩图报,人品高洁,定不会让殿下失望。”
翠玉从宁家离开多年,却还是会为宁家说好话,可见宁家确实没什么恶人。
可人心易变,谁能保证一个人真的会一辈子不变呢?
李暮歌在现代看过一个十分简化的说法,那就是人体大部分细胞在七年内,会全部更新换代一次。
七年前和七年后,可以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了,即便神经细胞和心肌细胞等不变,那也没多少共同点了。
李暮歌坐在马车里,闭着眼睛靠在软塌上,想要补眠但大脑过于活跃,根本睡不着。
马车走出宫墙,到了外头开始小跑起来,有些颠簸,李暮歌更睡不着了,就这么一路到了国子监门前。
还是同昨日一般,李暮歌提前下了车,不行到国子监门口,不跟那群在门口堵车的人一起等着。
宁泽世站在门口,看见她的身影后,扬起一抹笑来,热情上前打招呼,还想帮她拿书袋。
“舅父,不用这样客气,书袋并不沉,十四拿得动。”
李暮歌不太习惯这种热情,拒绝了宁泽世的动作,主要是宁泽世还穿着一身官袍,国子监是他大本营,她在此处的身份就是个学生,院长给学生拿书包,就算是亲戚也让人觉得怪怪的。
宁泽世见李暮歌是真不喜欢他的帮忙,有些失望地收回手,“好,十四殿下当真是体恤下臣,性情温和体贴,没有一丝骄奢之气啊。”
李暮歌笑了两声,商业互夸了一下宁泽世,她这张嘴要是想哄人,那真是能将人哄得喜笑颜开,宁泽世此刻便笑得合不拢嘴了。
等舅侄二人步入国子监内,宁泽世提及有人要见李暮歌。
“父亲他得知殿下昨日入学,今天一早下了朝便回了国子监,此刻正在廨舍等你呢。”
国子监其实是个教育机构,其下分为国子学、太学、四门学、律学、书学、算学,李暮歌现在是于国子学就读。
“最近马上要进行会试,外祖此刻肯定非常忙,没想到百忙之中,外祖愿意腾出时间来见我,舅父,此前我未曾与外祖私下见面,不知外祖脾气好不好?”
“你外祖人很好,很好相处,他早就想与十四殿下多说说话了,殿下不用担心。”
宁泽世认为宁疏白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反正他从小到大,从未见过宁疏白发脾气。
面对这位没有在小说剧情中出现过的宁祭酒,李暮歌是真的很忐忑,好在很快就见到了对方,李暮歌在看见老头的瞬间,完全明白了宁泽世所说的“很好相处”是什么意思。
六十多岁的老人家头发灰白,梳得整整齐齐,每一根头发丝都在官帽下服服帖帖地呆着,脸上皱纹颇多,略显老态,好在有一双十分明亮温和的眼睛,清澈得很,不似一般老人,眼珠昏黄。
他身形瘦弱,腰背挺直,看着人时会先带几分笑意,叫人如沐春风。
“父亲,十四殿下来了。”
宁泽世招呼了一声,宁疏白温言道:“十四殿下,老臣见过殿下。”
他说着便行了一礼,李暮歌赶紧上前拦住,“外祖,今日我就是个小辈,哪儿有承长辈礼的小辈啊,外祖莫要如此!”
“殿下仁慈,泽世,时辰不早,你该去做你的事了,就让殿下留在这儿,与我这老头子说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