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时机特殊,我不好教训你?”
谢见?琛得意吐舌默认,总算轮到?他来让晏漓哑口?无言了。
“既然你觉得这疤还不错,那椒房殿榻上那手铐,日后便?不卸了。”晏漓直白地看?着他,心?思?昭然若揭,“看?来,日后还要有许多用它的时候。”
谢见?琛:“?”
呵呵,再也不乱点火了。
……
……
不知过了多久,待他走出主帐,守卫小?心?翼翼才问向他:
“公子,陛下他?”
谢见?琛垂眼,一副哀莫大于心?死?、不愿多言的模样,摇了摇头。
“莫要多说了。”
“是……”
守卫连忙住了嘴。
方才这谢公子入帐后后哭闹了好半晌,后来便?没了什?么动静,眼下瞧着,多白是伤心?欲绝,才安静了这么久。
事实恰恰同守卫想象的相反。
现在还尚且有些骨酥的谢见?琛腹诽:这个大昏君非要装死?就?算了,自己落个一身伤不管,在外头一圈守卫的营帐里还要胡来,还要自己来找借口?应付!
导致他在里头时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想着想着,他看?向守卫的眼神都开始难堪地躲闪起来,稳了稳神色,拔高声音,一派凝重?道:
“陛下病重?,昏迷不醒、无力指挥。即日起,由本将代行前线指挥权,军中可有异议?”
军中众人面面相觑:谢见?琛虽被立后,陛下却始终不曾废去他前朝的将军之职,况且他在士兵间本就?极有威望,值此生死?攸关的时刻,他的到?来无异于是有如天神相助。
众将士齐齐跪地,应声震天:
“一切听?从将军调遣!!”
谢见?琛欣慰颔首,教众人起身后,又去见?了容子晋。
“前几番交战的大致情况,我已有所了解。如今我军伤重?,我决定还是暂时避免与安达交戈,优先恢复将士气力为上。”
容子晋伤得不轻,可情况到底要比晏漓好一些:
“由你决定自是妥善不过。只?是我实在想不明白,安达究竟是请了一位怎样的军师,才能奇兵屡现,几次三番破了我军的埋伏和阵型……”
谢见琛凝思一瞬,旋即拍了拍他的手,坚定安慰道:
“你且放心?,有我在,此番不破安达,我便不姓谢。”
“喂喂喂,这话可不成乱说啊,否则陛下……”
话至于此,容子晋意识到?什?么,忽而卡了壳。
“抱歉。”
谢见?琛摇摇头:“不用道歉,没什?么的。”
谢见?琛并未对容子晋言明晏漓存活一事。
或者,准确地说,如今整个大桓,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们的皇帝性命垂危。
仅有谢见?琛一人知道,一切,都还在二人的计划掌控之内。
“另有一事,”容子晋忽而想起什?么,“倘若缓战,粮草一事,我们还需向上京寻求支援。”
谢见?琛:“此事我正有打算,稍后便?去联系京中。”
“此事你定要谨慎,”容子晋正色,“如今形势对我军极其不利,粮草定要秘密运送、切不可为安达军知晓截停。倘若此番粮草不能及时运达,不出一个月,我军便?会军心?涣散、一击即破。”
“你且宽心?,”谢见?琛朝他一笑,“此时,我心?中早已定下了最佳人选。”
容子晋虽不明白,为何分?明身处如此令人绝望的逆境,谢见?琛仍能信誓旦旦。
可一路并肩作?战已久的情谊告诉他,他就?是可以无条件相信这位意气风发的年轻将军。
……
十日后。
天光微亮,晨间蒙蒙雾气尚未散尽。
一条通往桓朝与安达交战前线的必经峡谷间,一队车马徐徐经行;又并百人随行,低调无奇,却正是谢见?琛安排的粮草护卫队。
车马最前方的马夫神情紧绷,不时向后观察。
但见?队尾,一名身着暗色劲装、头戴兜帽的男子骑马随行。
那人帽檐压得极低,沉默不语,只?是指节紧紧抓着缰绳,不知在想些什?么。
马夫们见?此诡异的气氛,皆是不敢多有一言。
他们皆是被临时高价雇佣来的,在接下这车单子时,他们也没想到?会是这样重?要的活计。
好在行程已然过半,再有两日不到?的马程,这批粮草便?会运到?前线,他们的任务也就?得以平安完成。
山风凛冽,卷着沙土与枯叶,簌簌卷起,掩盖了某些声响。
峡谷两侧,怪石嶙峋、峭壁高耸。
——是天然的伏击地。
“给我上!!!”
尖锐的呼哨声猝然打破山谷的寂静。
几乎是瞬息之间,铁甲森然的安达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