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符遥来到办公桌前,招呼一声。
“来了。”沈老师从堆成山的卷子里抬起头,轻飘飘看她一眼,拧开桌上的保温杯,“最近状态怎么样?这次联考有什么目标没?”
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符遥松了口气,又不免打起精神回道:“嗯,有个小目标。”
“小目标?”沈老师喝了口养生枸杞茶,“有多小?”
“……”符遥脸有点红,低声道:“希望能考进前一百吧。”
“这目标不小了啊。”沈老师嘴角上扬了几个百分点,打趣说:“又谦虚又自信的,像我。”
符遥忸怩地表示哪里哪里。
“这个给你。”沈老师把u盘从电脑上拔下来,轻描淡写道:“今年省实高各科的卷子和复习资料,我找以前同事要的,自己又整理了一遍。重点都给你标注出来了,自己回去看吧。”
“老师……”
符遥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小小的u盘握在手里,份量仿佛有千钧重。
“你转学到10班,最高兴的应该属老曾。”沈老师打断她,“班里其实努力上进的孩子不少,但这人啊,往往只懂得跟周围的人比,像井底之蛙一样,以为这就是极限了。你来之后,她们有了新的榜样和目标,这几次班上平均成绩进步都很大。”
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这些,符遥眼睛一红,几乎要落下泪来。
“怎么说几句就哭了,太感性可不好。”沈老师抽了张纸巾给她,无奈地摇头,“所以我和老曾都希望你能走得更远一点,也叫别人看看,真正优秀的孩子是什么样的。”
“老师,我……”符遥吸着鼻子,带着哭腔语无伦次说:“我转学以后,遇到了很多很好的同学和老师,每天都过得很开心。谢谢你们,我……”
沈老师替她擦掉眼泪,微笑说:“你们也是老师的骄傲。”
“上回演讲比赛名次出来了,省级二等奖。”见符遥情绪慢慢平复,沈老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红皮奖状,递过来,“恭喜,这份是你的。”
符遥只翻开奖状看了一眼,她现在有种睥睨天下的豪情壮志,热血上头,倒不觉得这些有什么了不起的了。
“谢谢。”符遥眨巴着眼,顽皮笑道:“同喜同喜。”
“我有什么喜……”沈老师话尖顿住,发现符遥眼神往老曾办公桌那儿打转,禁不住哑然失笑,“鬼机灵,就你懂得多。”
“是老曾自己说的。”符遥眉眼弯弯地笑,“他惦记您没吃早饭,下了课颠颠儿就往食堂去了。”
“哼。”多年夙愿得偿,沈老师脸上甜蜜的笑做不得伪,却还不忘告诫她,“谈个恋爱可以,女孩子无论什么时候,重心都要放自己身上。赢了两全其美,输了也还有自己的前程风光。”
符遥被激励到了。
当晚晚自习的时候,她破天荒做完一套实高的理综卷子,对过答案,献宝似地拿去给谢一舟看。
“进步很大。”谢一舟勾起唇角,伸手揉了下她的头发,“选择全对,填空化学错了一道,物理只剩最后一道大题没解出来。”
符遥美滋滋地点头,故作伤情道:“唉,有时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头眼睛蒙上布的驴。”
谢一舟:“……”
“前边有人拿一根胡萝卜吊着,说有多甜多脆,我就傻傻去追。”符遥用手托着腮,斜眼睨他,“——也不知道最后吃不吃得到。”
谢一舟把手收回来,没什么表情地看她。
“要不,你考虑一下设个分级奖励?”符遥露出天真的微笑,“比如,选择全对就牵个小手;填空全对就亲个小嘴……”
教室里没什么人,她说话又特意压低了声音,越说越离谱,越说越放肆。
听着听着,谢一舟耳根渐渐烧起来,板起脸道:“不学的话,就回宿舍吧。”
看他语气不像说笑,符遥立刻偃旗息鼓,撇嘴道:“不亲就算了。”
小气吧啦,她连摸腹肌这条都没说呢。
谢一舟瞥她一眼,重新拿起卷子,笔尖在上面点了点,“物理最后一题,老曾告诉你的那种是常规解法。另一种解法算起来更快,也不容易出错,不过比较难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