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因为那一个梦,让他感觉自己和那小女孩似乎已经同命相连。他低头一看,那道血纹再次出现了,是不是如果那女妖死了,自己也会跟着死?
但很神奇,每次一给师父看,那妖纹就会消失。
他还是努力尝试着跟谢酌沟通,“师父,你信我,你不能杀那个女妖,她死了,我也会死的。”
“为什么这么说?”
楚兰辞伸出自己的手臂给谢酌看,“刚才那梦就是女妖帮我做的,我做完醒来手臂上就有妖纹,可是好奇怪,一过来给你看,这妖纹就不见了。”他说到这里,简直要哭了,“师父,你信我,真的,我没有骗你。”
谢酌拍拍他的背,表达安慰,“你别急,我师父相信你,师父一直相信你。”
听到谢酌这样说,楚兰辞本就委屈的泪水反倒放肆地流出来了。
他低着头地呢喃,“师父,谢谢你。”
这一声谢谢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真诚。
他比任何时候都需要师父无条件地站在自己身边,无论他是对的,还是错的……
谢酌道:“那估计还是女妖的幻术,让你我看不清真相。我等一下会尝试地跟她索要解法,在解决你的妖纹前,不会杀她。”
两人交谈完,谢酌又安慰了几句,便给楚兰辞加固了禁制,让他继续休息,又吩咐虞盏照看。然后和傅惊野等人一起去最后视察一遍阵法。
那边傅惊野一边视察,一边故意问:“阿酌,你不会真的打算放过那女妖吧?”这女妖相当厉害,不是他们说放就能放,说不放就不放的。
他的兄弟也入了魔,但关键时刻,他还是会选择放手。
谢酌抬头淡淡道:“难道你不会?万一兰辞说的是真的,你兄弟也会遭殃。”
傅惊野面容薄情,“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一抬头,看到楚兰辞站在门口,欲过来不过来的可怜样儿,又想起他拒绝自己当他师父的事情,故意道,“听说你把楚兰辞从筑基带到了元婴,接下来还要如何?带到大乘期?那还得需要花费多少心力啊!而且你不飞升了?如果你要飞升的时候,楚兰辞还是这副样子,你又当如何?带到仙界去——你是没什么,但是你要考虑兰辞啊,他没了你,可怎么办?”
所谓的道侣就是得旗鼓相当,方能长久,否则只怕是一场劫数。
谢酌道:“我的事,好像不劳你费心吧。”
傅惊野笑笑,又看了眼转身回房的楚兰辞,没有再说。
两人继续往前,因为专注于阵法,谢酌没有发现从房门里出来的楚兰辞。楚兰辞听后,默默回了房,爬到了床榻上,盖上被子,继续睡觉了。
女妖这件事对他的触动挺大的,让他发现修真界的残酷,所谓利来利往,没有一个人会无条件对另外一个人好。其实他很早就知道这个事实,只是也许他一根筋吧,也没有很放在心上,还是这样自娱自乐地长大。
有时候觉得一个人也挺好的,可是这平静生活有一天被打破了。
有一句话傅惊野说得对,如果有一天师父不要他了,他该怎么办呢。没有了师父的自己,还能好好存活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既然终究要分开,不如早一点结束。
他想开了,他觉醒了。
他想离开了。他要离开了。
……
……
到了晚上的伏魔,楚兰辞宛如没事人地出列了。谢酌还是照例问几句,他觉得楚兰辞状态不是很好,也许是被那女妖的心绪影响。
这些妖性会渗透到那人的心口,让人被迫和女妖产生共鸣。
但他现在也没时间安慰楚兰辞,伏魔要紧。
他和傅惊野等四人分列四个角落,等到魂灯一起,谢酌便率先剑锋一划,寒光劈开了庄内浊雾,地面血红色的阵纹拔地而起,哗啦啦地往谢酌这边靠去。
谢酌眉间的火焰猛地现行,再一出剑,就跟上次一样虚空硬生生地裂开了一道缝隙,从中露出一张支离破碎的脸——左半脸是十岁稚童的模样,右半脸则腐烂见骨,还有蛆虫在空洞的眼窝里蠕动。
空气出现咯咯咯的声音,然后那魂灯骤然爆亮,照着那女妖脸色诡异地白。
楚兰辞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这女妖跟他梦境看到的又换了个装扮,更吓人了。
四周漆黑的风极速地飞着,伏魔阵的阵法开始生效,眼看着那女妖身上的衣裳尽数脱落,露出由上百张人皮缝合的躯体。每张人皮都在惨叫,随着她双臂展开,整座大堂的地砖纷纷掀飞——
她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在山庄上方,听来甚为可怖。
这叫喊中有怨怼,有恶毒,也有痛苦,和可怜。
女妖的叫声同时刺痛着楚兰辞的头脑,让他忍不住单膝跪下。
那边谢酌已然察觉,厉声对女妖道:“把解妖毒的药交出来,还可以给你留一个全尸。”他宛如上神降临,强大且无情,一边说一遍又扔了几张雷符过去,引得女妖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