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着遗容上的美人迟暮,连带着那份执着了多年的情愫,也仿佛老去。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她不明白,分明以前这对母女都是顶好的人。
葬礼她也不能大张旗鼓地办,她没有身份,她也不知道她死前有没有睁开眼找过女儿或者其她人,温穗的脸承袭了母亲那种与生俱来的风情,媚骨天成。
她想着两人第一次的遇见,wb并不是一家的功劳,而是依靠联姻,靠两大家的维系,主要的股份还是在温父那里,她那时候还年轻,野心勃勃的。
温父的第一任妻子去世, wb本该自然归到嫡长女温颜的手里,但是他并不愿意让个女人来掌权,更不要说温颜对从商并不感冒。
她偶尔会被温父邀请去家里谈些公司内部的事情,会撞上温穗母女两个,那时候,简直是两只狐狸,两双如出一辙的眼里流转着相似的湿漉漉的晨雾。
那时候,温穗也没现在心事重重,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少女直白的活泼和欣悦,两人都单纯地像玻璃,每个角度都折射着澄澈的光晕,对她很是友好。
温母十指不沾阳春水,但是为她还是烧几个菜,不好吃,可看着她期待的双眼闪闪的模样,李润又不忍心拒绝,虽然每次过来都要咽下对方的实验产物,但是下次温父邀请时,她还是乐此不疲,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这算喜欢。
温母因为年纪还小,又是再嫁,她和其她太太没什么共同话题,整日粘着女儿,她来,就粘着她,温家也是做医药生意的,只是刚好被wb收购,准确来说,她并不是嫁过来的,而是被卖过来的,好在脸实在是漂亮,前半生过得也算顺利,但时间终会杀人,容颜不再也导致宠爱不在。
温母没那么有野心,她只是希望温穗在她去世后不要被人欺负,所以后来和她坦白,靠近她也是看中了她在wb的地位。
“你不要生气,我这人比较笨,做不来生意,我没什么能留给穗穗的,她很聪明,比我聪明,我希望您能指点指点她。”
很难想象,这是从个四十来岁的人口中说出的话。那时候两人脸上都布满皱纹。
那双褐色的眼眸里充斥着羡艳以及对她的仰慕。
那是李润从没有体会过的仰慕,她在wb工作快五年,做到她这个地位的女性不多,主要是温父,他掌权后,就提拔了很多同僚,大部分都是男人。
或许,她真的能辅佐温穗。
所以她一直在关注那孩子。成绩优秀,待人礼貌,还机敏。但是后来发生了一系列的糟心事,温父把私生子光明正大带到公司,温母被气进医院,温穗被wb边缘化后也仿佛人间蒸发般,不知道去了哪里。
后来的事情已经说了。
这次两人人间蒸发,她知道是谁在捣鬼,她甚至知道温穗在哪里,但要把人找回来,可不是半点的麻烦,契尔沃斯被称作“世界的制毒工厂”,因为贩毒的合法,所以毒品交易是它们的头部经济来源,而wb的制药技术又与其不谋而合,但这是温父附属党派的灰色产业,说白了是附属党的“藏兵地”,国内的大公司很少与之有交集,一来是因为不安全,二来是因为国内的禁令,三来也是道德感加持。
这个产业甚至温父都拿他们没什么办法,人脉资源全被捷足先登地被底下的同僚拿捏得死死的,但他睁只眼闭只眼的是,那群人并没有什么造反的心思,况且还有巨额的利润,这个产业的主理人也并不在他,到时候出事,也是他们这些人担责。
李润的确装模作样地找了个把星期就没继续下去,全身心地投入到和男人的斗争当中,前几天,医院打电话给她,说温母去世了,她才如梦初醒。
到底,至少想完成温母的心愿,不求温穗能大富大贵,也至少能平平安安。所以,她联系到沉总,但是对方听到契尔沃斯后,就果断地说做不到。
两人凑起商量会儿,对方突然说有个人可能有关系,就是姜家。李润知道她在踢皮球,她要想联系怎么可能没办法,但就是单纯觉得投入成本过大,不愿意帮忙,她也没办法,她不能擅自和沉家交易,不过对方还是陪她来找姜秋。
李润都做好被姜总拒绝的准备,毕竟沉翊然都不愿意,更不要说金枝玉叶的小姜总,但对方只是有点讶然,旋即便点头应允下来,说她会想想办法。
李润以为那只是对方的说辞,结果一个星期后居然真的接到姜总的反馈电话,说她找到人了。她有点惊讶于对方的上心,也揣摩着姜总和温穗的关系。
但她确实怎么也没想到,只是单纯因为姜秋是个好人。
姜秋确实费了点功夫,但是对于她来说,这是应该做的,毕竟再怎么也不能放着个自己熟悉的大活人不管,更不要说,沉翊然和她讲了温家过去的恩怨。
她对温颜的做法很是愤怒和不理解,兴许是她也有个妹妹,兴许是她一帆风顺地不知道某些疾苦,但到底这么折磨一个人是不对的,正义感叫她尽心尽力了回,这种人就该被绳之以法。
她先是问遍朋友,他们也和沉翊然差不多,听到契尔沃斯就表现得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