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起来,敬王竟然见过。
然后,她就看见敬王对着天光拧了拧孩童背上那颗仙桃,将桃儿对半拧开了。
姜菡萏:“!!!”
这东西她之前放在身边很久,从来不知道桃子可以拧开,明明一点缝都看不到!
“果然!果然!”敬王大喜,两半仙桃断开的地方,一半微凸,一半微凹,“快,快拿印泥来!”
阿夜的卧房可以说是家徒四壁,甚至床上连被子都没有,更别提印章印泥。
敬王也等不及别人送来,自己急匆匆跑出去找印泥。
兄妹俩在屋中面面相觑,不知敬王到底发现了什么,这样激动。
姜祯知道这玉坠的来历,拿着玉坠出去查找的暗卫还是他亲自派出去的,此时悻悻地:“别告诉我这叛徒跟昭惠太子有关系……”
他刚出口就被这念头吓着了,“呸呸呸,昭惠太子不是阿风吗?”
姜菡萏也充满疑惑。
是的,许崇义麾下的义子、打败叛军的中兴之君、大难不死的昭惠太子,分明是许南风。
可除了皇家血脉,还有什么能让敬王如此激动?
兄妹俩俱是一头雾水,姜祯有个好习惯,那就是想不通的事情立马就扔开不再去想,他再度严厉地指责妹妹:“行了行了,解药也喂了,应该死不了了,你放下他,跟我回家……”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直寂然如死的阿夜忽然有了一线反应——眉头微微皱了皱。
“阿夜……”姜菡萏又惊又喜,立即低下头,轻轻扶着阿夜的脸颊,“……你醒了吗?听到我说话吗?”
阿夜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只是在姜菡萏的声音里舒展开原本皱起的眉头,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之前那层可怕的死灰色已经消失了。
不用大夫诊脉,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他迈出了死门关。
“……真是命大……”姜祯悻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敬王的笑声隔老远就传进屋中,严寒与风雪丝毫没有影响声音中的畅快与喜悦。
“天佑我大央,天佑我大央啊!”
敬王大步进来,一手万分珍惜地拿着那只玉坠,一手拿着一张柔软的宣纸。
宣纸上盖了好几个章。
章很小,只有指甲盖大小,外形浑圆,里面有四个篆字。
姜祯与姜菡萏兄妹俩脑袋凑在一处,一字一字辨认。
皇、太、子、晔……
皇太子晔?
皇太子晔?!
皇太子晔!!!
兄妹俩的眼睛同时瞪大。
“风风风风风晔?!”姜祯舌头都打结了,“这是风晔的皇太子印?!”
“你们应该都知道吧?凡我风家子嗣,每一人都有一枚私章。这枚私章并不对外使用,乃是刻在玉牒上的、皇家嫡系血脉的象征。”
敬王望着阿夜,脸上依旧带着笑容,但目中隐含泪意,“我早该看出来的,这孩子我打从第一眼看见就喜欢……这就是血脉相连啊……”
“可可可可这东西他自己都记不得是怎么来……”
跟着狼群长大的狼人少年、在兽场中供人们取乐的卑贱兽奴,竟然是尊贵无极的皇太子风晔!这事委实过于离奇,姜祯难以置信,“……老王爷,你会不会弄错了?”
“绝计不会!”敬王道,“这孩子我第一眼瞧见便觉得他与长庆帝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恨我当时未曾想到他小小年纪竟然能从那场雪崩中逃生,竟然没有多问几句,要是当时问了,说不定就找到这玉坠了!”
姜祯:“说得是啊王爷,他当年才五岁,一个五岁的孩子,怎么可能逃过那场雪崩?”
“这就是先祖在保佑大央!”敬王振臂,“是先祖知道,只有他才能守住京城,守住大央,他是真正的天子,九五至尊,龙气护体,所以才能逃过那场雪崩!哪怕再怎么身处微贱,也能一步步回到宫中,只恨我老眼昏花,竟然没有认出我们风家真正的嫡系血脉!”
敬王的声音震耳欲聋,姜菡萏的耳边嗡嗡作响。
……这怎么可能?
……她认错人了?
她一直要找的人就在她的身边,她却一直不知道?
阿夜——就是风晔?
阿夜……他说他记得他的名字叫阿夜……可那并不是“夜”,而是“晔”!
他就是昭惠太子风晔!
被这个消息惊呆的不止是姜菡萏一个人。
整个澹园都沸腾了,很快波及到整个庆州。
玄甲修罗就是昭惠太子,他们从来都不是叛军,他们追随的是真命天子,是真正的大央之主!
之前还因为镇海军和姜家府兵入城而惴惴不安的人们开始走街串巷,弹冠相庆。
澹园内,苏妈妈惶恐难安:“我骂过他是畜牲,还用鸡毛掸子抽过他……”
姜祯喃喃:“那我围攻他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