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连清晓都是许家的人!
这点姜菡萏着实没料到,脸上的惊异是实打实的,不用做样子。
心中只觉得,这许崇义真不愧是乱世枭雄。
许南珠道:“我与小姐相交多日,阿风更是蒙小姐看重,委以重任,实在不敢再欺瞒小姐,今日据实以告,若是许家当真有不可饶恕的错处,我与阿风愿意听凭小姐处置,家父亦不会有任何怨言。”
姜菡萏:“那只不过是我偶然听人说起什么十三虎,有些好奇罢了,哪里有什么错处?”
“谢小姐,如此,我们许家上下可以安心了。”许南珠叩头行礼,“承蒙小姐多日关照,我许家上下感激不尽,若是小姐不嫌弃,我们姐弟皆愿供小姐驱策,为小姐分忧。”
姜菡萏心想:这是投诚?
再一想,不,这是交换。
许南珠知道以自己一介商贾的身份,永远接触不到朝堂最核心的秘密——比如这一次东宫的事,姜菡萏不开口,她只有等到尘埃落定,才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而对于想要左右天下权势的人而言,那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姜菡萏知道,若是上一世的自己,绝对想不到这一层。
她起身,扶起许南珠,柔声道:“姐姐,你很聪明,我从第一次见你,便觉得你很投缘。后来,阿风又到了我身边……”她看了地上的许南风一眼,觉得自己应该表现出一点娇羞或者一点恼意才比较合适,只可惜这两种情绪她实在找不出来,只好垂下眼睛,接着往下说,“你们瞒着我,也是怕得罪了我,我知道你们没有坏心,快快起来吧,今后说不定还有许多事情要请你帮忙。”
许南珠跟着起身,许南风却没有起,低声道:“小姐,你罚我吧。按府兵军规,欺上瞒下,要打一百军棍。”
姜菡萏想了想:“那我罚你,再去给我们端一盘桃子来。”
许南风抬头,终于确认在姜菡萏脸上找不到一丝怒气,他欣喜起身,跃过门槛,高高兴兴走了。
姜菡萏拉着许南珠坐下,告诉她这件事情全是太皇太后一手安排,她只知道要让周子昭离开京城,其他的一概不知。
许南珠讶异:“周公子离开了京城?他不是一直在照月阁吗?”
“那只是替身。”姜菡萏道,“清晓姑娘没发觉吗?”
真正的周子昭早在姜菡萏去昭月阁的第二天,便被悄悄送到了西山别院。
而照月阁中的周子昭是由暗卫假扮。
就在十天前,暗卫留下最后一道口信,被人带出了照月阁,不知所踪。
这一切的消息都同步告诉了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出马,一定比她强。
果然,宫中接下来的情形比最好的戏本子都要精彩。
羽林卫果然在东宫搜出了龙袍。
龙袍与书信是物证,周勤是人证,物证与人证俱在,风明的太子之位眼看就要不保。
就在这个时候,太皇太后揪出了东宫里一名小太监。
小太监招认,是有人买通他,让他把龙袍放进东宫的。
而买通他的人,几经辗转指认,居然出自于风曜宫中。
风曜一派的人自然是跳出来反击,指责太皇太后为了替太子开脱,竟然祸水东引,诬陷贤王。
太皇太后与姜家一派人,则指责周勤勾结风曜,背主求荣。
尤其是姜家的家主大人,差点跳起来用笏板打周勤。
周勤崩溃了,他跪在风曜面前,求风曜放过他的孙子。
此举令满朝哗然。
“贤王风曜将周勤之孙周子昭囚禁于京城私宅之中,逼令周勤伪造太子书信,并买通内侍,用龙袍构陷太子,其罪当诛!”
太皇太后杵着龙头杖,威严的声音回荡于大殿中,“人,哀家已经找到了,但为免有人说哀家栽赃陷害,所以哀家只命人守着,等陛下亲自派人去查看。”
姜菡萏非常遗憾,不能看到风曜当时的脸色。
满朝文武众目睽睽,就算承德帝有心偏袒,也不得不派出羽林卫前去查看。
当羽林卫从私宅密室找到暗卫扮成的周子昭时,情势彻底逆转。
太子被人陷害,贤王声名扫地。
可就在风曜要成为阶下囚的时候,国师虞仙芝出现了。
也不知道虞仙芝和承德帝说了什么,承德帝最终只夺了风曜的王爵,让他闭门思过。
“然后还把罪责推给风曜手底下一个替罪羊,把人家抄家流放了事,风曜只判了个监察不力之罪。要不是祖姑母步步紧逼,风曜的王爵都摘不了。”
姜祯回来后,把事情一五一十讲给妹妹听。
“但他已经没了王爵,并且将有半年时间,无法离开皇宫。更重要的是,太子安然无恙。”姜菡萏虽然觉得遗憾,但还是高兴的,“顾先生所说的那条计策,正好可以趁此机会用上。”
姜祯也跟着兴奋点头,出去加派人手准备散播谣言。
这事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