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只恨自己个子小,被挡得死死的,什么也看不见。
“阿风,抱我一下。”姜菡萏道,“我要看看里面。”
单风犹豫一下,一咬牙,抱起姜菡萏。
姜菡萏陡然拔高,视线越过盾牌与羽林卫,看到了包围圈中的景象。
里面除了羽林卫,还有风曜的亲卫。
亲卫们战力超群,由他们牵制阿夜。
真正与阿夜交锋的,是一位削瘦的小太监,他的面目清秀,但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他不敢硬接阿夜的力量,躲避的身法非常怪异,像泥鳅一样。但当阿夜冲出缺口的时候,他身上会冒出数不清的暗器,将阿夜逼回包围圈。
风曜最清楚阿夜的力量,他骑在马上,身上是重重的保护,盾牌堆得像堡垒一样密集。
忽然间,阿夜的眼角余光瞥见了姜菡萏,动作微微一顿,一名亲卫的枪尖沿着他的小腿扫过,若是再慢上半分,腿上一定会受伤。
姜菡萏立刻让单风放下她。
单风的脸已经红透了,姜菡萏丝毫不曾察觉,她拎起裙摆就往马车停着的方向跑。
马车停得不远,她几乎是直接扑进车上,翻出一只箱子。
箱子里有两只石榴大小的陶罐。
她掏出罐子,交给单风:“等会儿有人往这边冲过来的时候,你点燃外面这根引线,一颗扔到三皇子的马前,一颗扔到包围圈里。记住扔出去的时机在引线快要燃尽之前。还有,藏好身形,别让人看见是你扔的。”
单风答应。
姜菡萏又问:“你有没有带钱?”
单风只觉得眼下的姜菡萏和平时大不一样,平时的姜菡萏像一只雪白的猫儿,只管在窗下伸伸懒腰,捉捉蝴蝶。此时的姜菡萏却像是宝剑出鞘,眸子里透着寒光,连说话时的语速都不一样了。
“有。”他刚打开荷包正要掏钱,荷包一下被姜菡萏夺了过去。
“回头还你!”
当最后一个字落地的时候,姜菡萏已经远远地跑了出去。
单风头一回发现小姐跑得这么快。
斗兽场虽然吓跑了许多客人,但这边的骚乱却也引来了更多看热闹的人。
巷子里挤得密密麻麻,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有听说跑出了老虎的,有听说熊咬人的……即便是这样也不能磨灭大家看热闹的热情。
姜菡萏迅速在人群里找几个乞丐办事。
这种事情只能用小钱,若用她身上的贵重首饰,反而容易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外来的流民越来越多,京城里的乞丐也越来越多,不一会儿姜菡萏就召集了一大堆人。
片刻后,乞丐们哇哇大叫地冲出巷子。
“救命啊!”
“有老虎咬人啊!”
“还有熊啊啊啊啊!”
“军爷快让开!”
“老虎来了!!”
那群野兽之前猛冲猛撞,羽林卫们吃过苦头,闻言盾牌大阵顿时起了波动,口里虽然大喝“不要过来”,但身体却非常诚实,不由自主后退。
风曜大喝:“再退者斩——”
话音未落,有样东西忽然向他掷来。
举盾牌的羽林卫也发现了,然而不等他们改变盾牌的朝向,面前忽然传来一声巨响,紧跟着盾牌受到冲击,翻倒了一大片,浓烟霎时弥漫开来。
紧跟着又是第二声巨响,烟雾变得更浓,视野完全被阻挡。
“不要放过那个兽奴!”
风曜的马是久经训练的宝驹,在这种情形下也没有惊慌,风曜稳住缰绳,正要指挥亲卫直接用箭,忽然间座下马匹的后腿被什么野兽咬住,发出一声长嘶,人立而起,将他摔下马背。
风曜狠狠地摔在地上,羽林卫举着盾牌却无法找到要保护的人,四周一片咳嗽声,风曜正要爬起来,背脊忽然爬过一丝寒意,几乎是以一种不可能的角度闪开,一阵剧痛从肩头传来。
他死死捂着伤口——如果不是闪了这一下,这一刀会从右肩斜劈到左腹,将他开膛破肚。
这一刀仿佛劈开了烟雾,他看到了一张冰冷的毫无表情的面孔,眼中全是杀意。
正是那个兽奴。
“杀了他!杀了他!”风曜感到由衷的恐惧,疯狂大叫,“他就在这里!”
阿夜的脸在烟雾中隐去,消失不见。
姜菡萏身处外围,看得清楚,阿夜已经突破了包围圈,身后有一道灰影跟着他……是那头狼?
寒风不息,烟雾只能持续一小会儿,很快就会被吹散。
姜菡萏上了马车,离开这是非之地。
姜菡萏回到姜家,直接去书房找到姜祯:“哥哥,姜家现在有多少府兵?”
府兵平日里驻扎在城外,府中约有一百名左右轮值,现在因为刚过完年,处处要用人手,会比平时多些,姜祯说:“大概两三百个?”
姜菡萏让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