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泠静见他脚步没有停留半分,只默声看了她一眼,就走到了拂党众先生身前。
他亲手替洪大人解了身上绑的绳索,“您可还好?”
洪大人道尚好,只是问了他一句,“那荣昌伯府之事,陆侯爷放了我们,伯府当如何?”
这是个关键。
众人都想知道,杜泠静也从他身后看着他。
男人却道此事没什么好解。
“杀人偿命,荣昌伯府若还想保得住阖府不散不塌,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伯夫人亲手送那两个孽障投案自首。”
他来之前,已经说明了意思。
伯夫人当晚晕厥了过去,但他无意包庇,用拂党众人的命来换那两个孽障,也天理难容。
至于在外领兵的荣昌伯,他亲自手书一封信送了过去,亦另外调派人前去接替。
他说完,洪大人不由多看了两眼。
“侯爷大义。”
陆慎如连道不敢当。
他说自己也有年少轻狂之时,“彼时寒了廖先生的心,望您海涵。”
他因争储之事,令人抓过则打过廖先生,此时上前郑重行了一礼。
廖先生连忙扶住了他。
“彼时老夫活了下来,但这次若是没有侯爷,老夫难说能再逃一命。”
廖先生非是记恨之人,但陆慎如还是跟他行完了这一礼。
扈廷澜伤口暂时处理完了,他神色落落,却也上前同陆慎如道谢。
男人摇摇头。
“陆某不敢说皆为公心,只是姑妄行事罢了。”
并非皆为公心,言下之意,还有私心。
扈廷澜、扈亭君兄妹看了眼一旁愣愣站着的人。
男人从头到尾都没跟她说话。
众人躲藏数月,此刻赶来的人都帮衬相扶,送他们往山下去。
扈廷澜伤势颇重,也不能再留。
倒是另一边,蒋枫川情形还算好。
山里人快走尽了,方才的林中只剩下陆侯和他的新夫人立在那处。
蒋枫川想到今日前后所发生的的事,此刻看向杜泠静,将她眸色怔忪,时不时便看向身旁的男人。
他暗暗皱了眉,目露思量,不禁抬脚要走过去,可手臂却被人拉住。
“惠叔?”
“六爷别去,此番到底是侯爷救了大家。”
“这不相干。”
“六爷,姑娘,不,如今是侯夫人了。只要夫人能过得好,三爷便无有任何不快,甚至在天上看着也露出笑意来。您又何必执意?”
“可是惠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