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购买咖啡,吴霜随后也打开车门与戴秘书通话。
“调四通道。”颜宁说道。
申博文转换视角,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新窗口,这个机位正好对准商场西南侧路口的街道。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了,直到时间码显示中午11点36分18秒时,画面中果然再次出现了那一辆红色凯美瑞。
这一回,车没有开走,而是停在路边熄了火。
两分钟后,一个身影探出了车窗,其手中的镜头对准了商场门口。
颜宁果断地喊道:“就是这里,放大。”
申博文放了画面,那个人的轮廓逐渐清晰了。
——然而,那根本就不是袁良,她分明是一个女人。
吴霜盯着屏幕上的身影,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她认出了这个女人,她正是吴霜在福建剧场督工期间的女助理姚美钰。
吴霜记忆深处的很多碎片被拼凑重组,让吴霜的思绪回到春天时的福建龙岩。
当时,金魁派来了这位年轻的姑娘,说是协助吴霜的生活起居和工作对接,随后吴霜就和小姚朝夕相处了几个月。
现在想来,姚美钰曾不仅打理吴霜的衣食住行,也曾为金魁协调过不少戴秘书没料理的琐事。很显然,姚美钰对吴霜与金魁的私人关系是知情的。甚至在魏诚离世后当晚,吴霜坐在马桶上查验出阳性的验孕棒也是小姚在5月4日下午亲自去药店买的。
“你认识监控里这个人吗?”
果然,颜宁问出了这句吴霜曾演练无数次的话,然而吴霜千思万想,却万万没料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局面。
“我”吴霜陷入了沉思。
十天前,北京。
早在8月底,三伏天已随着处暑时节远去,公交站或候车厅的灯箱里也开始投放“吃烤鸭、防秋燥”的滋补养生广告。
那天晚上,初到北京的姚美钰按照导航来到了新街口,她今晚即将见面的那位老板特意把地点选在了一家开在胡同里的咖啡馆。
似乎是从上个世纪末起,一群商人们开始把商业和文艺杂糅后的产物丢进了各条方方正正的胡同,自那以后,酒吧、咖啡馆、餐厅和画廊等文艺场所先后在胡同里安营扎寨。后来,就连各种分岔小道里也挤满了形形色色的店铺,那里总能吸引一群喝得烂醉的青年男女在旧墙上乱涂乱画,并称其为“艺术”。
大概两年前,市政府开启了一场浩浩荡荡的“胡同整治行动”,南锣鼓巷和烟袋斜街的不少故事都随着“拆除违建”的口号而永远坍塌在了岁月中。
姚美钰跟着导航七拐八拐进入了咖啡馆,并在包厢里看到了那位最近一直联络她的男人。男人只说他姓傅,平时聊天时的用词倒挺幽默的。
“来啦?坐。”付智磊笑眯眯地说道。
姚美钰拘谨地坐了下来,她的面前摆着一杯刚磨好的咖啡。
付智磊瞥了一眼她背的小包,是个lv的老花大圆饼。付智磊早些年一直梦想乘着时代的春风吃红利,没事也爱瞎捯饬红酒和奢侈品,所以他知道这款包在中古市场里很受刚毕业的学生青睐,更有甚者就算分期付款也要买一只来。
见姚美钰把包小心翼翼地放到桌上,付智磊笑了笑。
“第一次来北京?”付智磊问道。
姚美钰犹豫片刻后,轻轻地“嗯”了一声。
“听你在电话里说,你很想来北京工作?”
姚美钰点了点头:“很想。”
“那你毕业后为什么去了福建?听你说话也没有南方口音。”
“我在北京找不到合适的工作。”
付智磊丝毫不吝溢美之词,说道:“也是,像你这么好的条件,难免心气儿高,你想进机关企事业单位吧?”
姚美钰如实答道:“不敢想。”
“你不仅优秀,而且很有自知之明,这是年轻人少有的格局。怎么样?最近福建的事不忙了吧?”
“嗯,调查组一直没出报告,剧场也是全面停工,我们不忙的。”
“你别紧张,咱就是聊聊天。先前电话里说过,方老板很看重你的能力,这才千里迢迢请你到北京来面谈。”
“替我谢谢方老板,我明后天需要去面试吗?”
“不急,我们公司没那么多繁文缛节,等你休息好了再说。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在福建做什么工作呢,董事长助理吗?”
于是,在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里,姚美钰向付智磊介绍了她年初在剧场里的工作职能。
公司派给姚美钰的岗位是出品人助理,平时要负责女出品人的行车安排、会议预订、餐饮住宿等衣食住行全方位的生活事宜。
但是,她偶尔也要应付男出品人各种突发的工作协调,甚至有时还会当作司机负责紧急接送。久而久之,她就知道了男女出品人是情侣关系。
付智磊笑呵呵的听着,说道:“那你够忙的,跟这种夫妻档可不好共事,哪里分寸火候拿捏得不对了,小心正宫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