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应愚抬步上楼,临到自己房间时,便听见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褚夜行还记得锦衣应愚说晚上想泡澡的话,这会儿正在放水调试水温。
他放一些热水,用手腕碰了碰水面,又凝住眸子,小心地动了动水龙头,放了些许冷水。
旁边的案台上,有他刚刚叠放整齐的浴袍,还有一碗洗净了、去除了果核和果蒂的车厘子,配上一根小巧的水果银叉,正好一口一个。
除此之外,案台上还放了不少花草香的精油,褚夜行挨个拿起来看了看上面的味道,却好似都不满意,又将那些瓶瓶罐罐放回了原处。
末了,他只是点上了一支气味清淡,有宁神功效的熏香。
布置好了这些,他又仔细查点了一番,这才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站起身准备离开,却骤然一愣:“……哥?”
锦衣应愚抱臂靠在门边,含笑望着他,不知道看了多久。
热腾腾的水雾与袅袅的熏香氤氲着,褚夜行像是一名学生,面对着老师检查作业,又紧张,又希望能得到一句肯定的夸奖。
锦衣应愚抬了抬下巴:“怎么不放精油?”
“我刚刚都看了一遍,没有芍药花香的。”
“噗,我自己的信息素就是芍药花,再来一样的,不就重复了?”
褚夜行上前几步,凑到锦衣应愚面前,凝望着他:“可那些精油的气味,都没您的信息素好闻。我不想让那些味道盖住您身上的花香。”
锦衣应愚走进浴室里,极为坦然地开始解衣服扣子:“我之前就和你说过,夸别人信息素好闻,跟x骚扰差不多。”
褚夜行跟过来,手从他伸手探到身前,以一种近乎拥抱地方式揽着锦衣应愚,替他解开衣服上那一串盘扣:“以我们现在的关系,也算骚扰吗?”
“我们的关系?”锦衣应愚反问,“我们是什么关系?”
褚夜行微微一顿,但很快又开始若无其事地替他宽衣解带:“我都听您的,您说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们就是什么。”
锦衣应愚不由得轻笑:“真听话。”
他抬起手,揽过褚夜行的脖颈,在他侧脸上落下一个吻。
锦衣应愚鲜少主动亲吻他,年轻的alpha不由得微微睁大了眼睛。他刚抬起手,想要抱住对方,但是年长些的alpha却已经轻巧地避开他的动作,走开两步。
而后,就这么当着他的面,坦然地将身上的衣物褪得干干净净。
褚夜行的目光紧紧盯着面前的人,连呼吸都粗重了不少。
氯仿的气息丝丝缕缕渗透出来,带着暗示意味地缠上面前的这朵芍药花。
但是锦衣应愚却好似什么都没感觉到,长腿一迈,直接跨进浴缸里,舒舒服服地靠下了:“啊……爽。”
褚夜行被他这一声感叹弄得愈发心浮气躁,又主动凑过去,拿起玻璃小碗:“哥,吃车厘子吗?”
锦衣应愚不答,只是直接张嘴。
褚夜行殷切地用小银叉扎了颗汁水饱满的车厘子放进对方口中。
身体泡在热水里,口中却是微凉的果肉,锦衣应愚享受地眯了眯眼,突然间就理解了古代那些昏君的幸福。
一颗车厘子咽了下去,第二颗便适时地递到了嘴边。
服务简直不能更好。
锦衣应愚颇为满足地吃了第二颗,眼睛一瞥,却注意到了褚夜行的手。
“你的手指怎么了?”
晚会时还好好的,怎么几个小时不见,就包上创可贴了?
“嗯?没什么。”褚夜行嘴上说着没什么,但是却根本没有将受伤的手指藏起来的意思,“给您切车厘子的时候,不小心割到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锦衣应愚微微蹙眉,“你刚刚是不是还用这手碰水了?创可贴都湿了。”
褚夜行很高兴地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了些许疼惜的含义。
他一向会顺杆子爬。
他放下小碗,装作不经意地将手探到锦衣应愚面前:“没什么事,不要紧的。”
诚然是没什么事的。
一个身高一米九的alpha,皮实耐造,出车祸都没事,何况手上划了一个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