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起捕食者注意,最终沦为他人果腹之餐。一场大火,不仅烧尽了她的所有,甚至将她仅存的运气也一并儿用光,剩下一具残躯,苟活于世。
余爷是个富贵闲人,所居之所自然讲究。堂上一套酸枝木的官帽椅,陪着一张银杏金漆方桌,上悬挂了幅白鹤祥云图,画轴许是有些年头了,但白鹤翅膀仍雪白发亮,在满堂通明的灯火照射下有些闪着人眼。他一身素色长衫,外面罩着轻貂绒镶边的烟色缎子夹褂。颌下留着至胸的长髯,显颇有威严。等不动声色地听完贞娘“查询未果”的禀告,阴骘的脸上渗出了一丝笑意。
余爷望了一眼贞娘,缓缓道:“翘翘,日后是怎么个打算?”
贞娘陪着小心,斟酌道:“这丫头命大,就是腿受了点伤,嗓子、容貌都没坏,好好调养一段时日,仍是永乐楼的摇钱树。”
余爷不置可否,摩挲着戴在手上的那颗绿翡翠,幽幽的玉光照在脸上,映出侧侧的阴影:“永乐楼都烧尽了,摇钱树都变成了花钱树。”
贞娘一怔,连忙笑道:“永乐楼不过毁了几间房舍,前面的门脸铺子还在,各阁的姑娘丫鬟也都在,只要稍加重建,永乐楼仍能为您日进斗金。”
“那这修葺房舍的银子哪里来呢?”余爷冷不丁问了一句。
贞娘收住了话头,她知道余爷必是心中早有盘算,便不再多言,赶忙请教。
余爷瞪了她一眼,语气冰冷得如三九寒冰:“一笔生意做赔了不打紧,要命的是傻愣愣地还在往这窟窿里埋钱。翘翘这丫头生了别的心思,她不说,我也猜得到几分,你还指着她给你赚钱,让人活活笑死。”
贞娘想替翘翘辩解几句,抬眼看到余爷的神色,吓得不敢出声。
“既然外头人人都说永乐楼的翘翘姑娘不幸葬身火海,我们便借着这个漏子,你明日便去府衙替她消了户籍。前几日,通汇钱庄的程少东家找到我,眼瞅着程老爷子不行了,想在出殡那天给老爷子配个冥夫人,到地底下去伺候。若是将翘翘卖给他,这般伶俐动人的姑娘,必然能得个好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