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在充实的修炼中悄然流逝。
清晨的习武台,黄昏的试炼场,岛上的每一处前辈遗迹都留下了她们的身影。
白曦的指导严苛且一针见血,辞九的进步肉眼可见。
每当辞九被严苛的训练压得喘不过气,或因与目标的巨大差距而心生挫败时,
白曦总会及时用那双冰蓝色的眼眸温柔地注视着她,用带着凉意却无比熨帖的指尖抚去她额角的汗水,轻声细语地为她开解鼓励。
她的怀抱令人安心,总能轻易驱散辞九心头的阴霾。
只是……这安抚的方式,往往有些“跑偏”。
白曦的安抚常常始于温柔的拥抱和低语,渐渐就变成了耳鬓厮磨的亲吻,再然后……那带着安抚意味的触碰就变得灼热而具有侵略性。
辞九每每被卷入她精心编织的情网,所有的疲惫、挫败、不甘,都在那令人窒息的缠绵中被搅得粉碎,只剩下沉沦的眩晕和耗尽所有力气的满足。
她总是累得连手指都不想动,意识沉入黑暗之前,那些困扰她的思绪早已不知被抛到了哪个角落。
这一夜,又是如此。
在又一次被白曦用“独特”方式“安抚”得筋疲力尽后,辞九沉沉睡去。
然而,这一次,安稳的睡眠并未持续太久。
意识仿佛沉入了冰冷粘稠的泥沼。
四周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带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一个模糊的身影,带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从黑暗深处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看不清面容,唯有一头如同活物般的血色长发,在黑暗中肆意舞动,如同无数条毒蛇吐信。
“不……”
辞九想后退,双脚却像被钉在原地。
那诡异的血发如同有生命般,猛地缠上了她的小腿。
冰冷、滑腻、带着铁锈般的粘稠感,瞬间勒紧。
钻心的寒意和无法挣脱的恐惧攫住了她。
她拼命挣扎,用尽全身力气想要踢开那束缚,但那血发却越缠越紧,
如同跗骨之蛆,将她一点点拖向身后那翻涌着暗红色泡沫的血池。
小腿被淹没,刺骨的冰冷和粘稠感让她几欲窒息。
她想尖叫,喉咙却像被扼住,只能发出无声的呜咽。
血池漫过腰腹,那粘稠的血浆带着强大的吸力,要将她彻底吞噬。
朦胧的意识在极致的恐惧中艰难转动:是谁……这感觉……好熟悉……但…好可怕……
“老婆?老婆,你怎么了?”
一个遥远而焦急的声音,仿佛隔着厚重的帷幕传来,模糊不清。
是谁?是白曦吗?……救我……血池已漫至胸口,那血色长发如同绳索般缠绕上她的脖颈。
“辞九!蝶辞九!醒来!”
那个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穿透力,试图刺破梦魇的屏障。
蝶辞九……是在叫我……可是……血池没过了肩膀,浓稠的血浆带着令人作呕的铁锈味涌入鼻腔……
“凤九!醒过来!!”
辞九浑身剧震。
那双在噩梦中紧闭的眼睛倏然睁开。
视野从一片血红瞬间切换成昏暗的帐顶。
冷汗浸透了单薄的寝衣,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
大口大口的喘息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呼……呼……”
一只带着凉意却无比温柔的手立刻抚上了她汗湿的脸颊,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额角冰冷的汗水。
“做噩梦了吧?”
白曦的声音就在耳边,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浓浓的担忧,冰蓝色的眼眸在昏暗中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紧紧锁住她惊魂未定的脸,
“没事的,没事了……我在的,我一直都在。”
她将辞九颤抖的身体小心地搂进怀里,用温暖的怀抱驱散那从噩梦中带来的刺骨寒意。
温热的唇轻轻印在辞九汗湿的额角,一遍遍低语:
“不怕了,是梦,都是梦……我在呢。”
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和白曦怀抱的温暖,让辞九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她将脸埋在白曦的颈窝,贪婪地汲取着那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气息,身体的颤抖渐渐平息。
“老、老婆……我……我梦见她了。我梦见血手观音了。”
她的声音充满了无助,
“你知道她吗?你……你知道她吗?。”
白曦冰蓝色的瞳孔在昏暗中骤然收缩。
她看着辞九眼中那纯粹到令人心碎的恐惧,仿佛看到了某种极其可怕的具象化身。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眼底瞬间翻涌的复杂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而可靠:
“嗯,我知道。”
她的声音低沉,
“朝廷要我追捕的就是她。”
“我……我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