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地,叫了一声,“快走,要迟到了!”
宋满回过神,立时跟上了她们的脚步。
……
宋隽言一夜没睡,第二天径直去了单位。
陈默走上来,交上一沓资料,“我们在王士禄家里找到了一份账单。”
抬眼,见宋隽言眼下一爿阴翳,隐约间还闻到一股烟的苦涩味。
陈默问:“您昨晚没休息好吗?”
这话掷地有声。
宋隽言却似没听到。
骇异的静默里,只听纸张翻动的脆响,从耳边一闪而过。
“车、酒、房……一个没落下。”宋隽言冷声,“这是谁做的账?”
陈默:“王士禄的妻子。她怕竹篮打水一场空,瞒着王士禄做的。咱们可以拿这个撬开王士禄的口。”
宋隽言:“你以为王士禄不说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陈默一怔。
宋隽言:“他只是为了他家人咬死不松口罢了。背后的人顾念着这份知趣,这份情,必然会厚待他的家人。”
这世界什么都是明码标价的。
有钱不能解决百分百的问题,却能解决绝大部分。
陈默建议,“不如从他妻子入手……”
宋隽言:“账本只有支出数额与时间,没有具体对象,证明他妻子知之甚少。”
陈默神情凝重,“所以您才去找宋副厅?”
王士禄摆明就是炮灰。
宋廉明不一定知道这号人。
似读出他的心思,宋隽言道:“不需要他知不知道,可事实是他知道。”
昨天去找他,他下意识否定得太快。
陈默疑惑,“那你找他……”
宋隽言:“我找他,他慌了,下头的人会猜测,会发酵,小小的浪花就会演变成风暴。”
陈默懂了,“我派人去盯着他。”
宋隽言不置可否,衔/咬着烟,于窗边点燃。
玻璃上结了厚厚的雾气,外面的世界像罩进了硫酸纸。
昏昏的。
恍如尘梦。
宋隽言吐出一口烟,揿灭在烟灰缸里,“找出背后替他接应、打理的那个人。找出来,一切都了然了。”
陈默应声,随即见他抓了外套,就要走,愣了一愣,“您要出门?”
“有事,下午和万胜的会谈推到明天。”
陈默又应声。
宋隽言便推开门,往外走。
刚到大门口,忽听一声‘宋主任’。
宋隽言回头,停住脚,“温先生。”
温屿安走近,脸上仍旧维持着滑笏的微笑,“您出去?”
宋隽言点头,像是再为平常不过的一句寒暄,“你来找我大哥?”
温屿安不置可否,往旁撤一步,“您忙。”
温屿安转到内陆,数多人争着抢着要合作,却一直没松口。
如今和宋廉明的养女有了关系。
众人心知肚明这个香饽饽没自己什么戏了,面儿上祝贺宋廉明,背地都嚼他:
投胎投得太好。
靠了老婆靠老的,老的没了靠小的。
这人生简直易如反掌。
宋隽言也笑。
两人擦身的一刹,笑意皆无。
……
宋满下午最后一堂课上完,便去了图书馆。
她最近请假请太多,落了不少功课,得恶补。
这一补,补到了图书馆老师来关门的时间。
宋满匆匆收拾好书,匆匆往宿舍赶。
赶到宿舍楼下,肩上莫名砸下来什么东西,抬头,不知什么时候下雪了。
‘砰’的一声,视线里移过来黑色的伞面。
宋满回头,却是一顿。
男人脸上罩着一层阴影,目光深不可测。
宋满仿佛被这样的目光吸进去,无法克制地去瞧他。
明明昨天才在老宅见过。
怎么感觉他清癯许多、也颓疲许多。
“你怎么……”
宋满倏地一顿,反应过来自己不该和他说话。
转过身,便往宿舍跑。
腰间上骤然一紧,她被人往后一带,撞进一具灼热的胸膛里。
“满儿……”
宋满心脏紧缩了一下,细微的疼痛从胸口延升到喉咙处,她不由咽了一下,“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