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图武手臂撑在地上不住地发抖,似乎在犹豫景煦是否可信,沉默片刻,他深深叩头:“他们在后山的草屋。”
景煦靠在床头,语气无波,甚至有些冷漠:“说说赫连修齐,说的有用,本王可以放过他们,若是无用……”
他轻轻扫了图武一眼,笑道:“暗卫将你妻儿的人头带回来,用不了一刻钟。”
图武抖如筛糠,又求助似的看向了宓安,宓安仍然在喝茶,枨衔水托着腮看戏,闻言笑道:“你总是看他,是觉得他长了一副温和心善的样子吗?”
图武连忙低下了头,不敢再看,枨衔水说道:“赫连修齐就是他亲手杀的,你不要指望他心地善良了,从实招来才是唯一活路。”
“是……”图武咽了口唾沫,十分紧张,“我们村的人,代代养蛊为生,但蛊师脸上总会有血纹,受人白眼。于是我们……就将养成蛊种到普通人身上,以此威胁他们,要银子。”
“蛊虫能让人长寿,有的蛊师能活百岁青春永驻,我们毕生的追求便是长生,但从来没有人成功过。”
“五年前,隆村长带着赫连长老来了村中,对他十分敬重,说他便是成功靠蛊长生的,还要将长生之法教给我们。”
“我们起初不信, 但按他的方法,脸上的血纹竟真的消失了。”
“半月前,赫连长老突然召集了所有人,说不久将有个人到这里, 就是您二位……他说您身上有能让我们长生的宝贝。”
宓安写了几个字, 推了推枨衔水, 后者扫了一眼,开口道:“天神祭品是怎么回事?”
图武立刻说道:“那天神便是赫连长老,他传我们长生的法子,要童子作祭品交换。”
景煦奇怪道:“为何天神牌位上的名字不是赫连的名字?”
图武一愣, 说道:“我们没见过那牌位, 竟、竟不是赫连长老的名字?”
枨衔水心说那厮一门心思冒充我, 自然要做戏做全套, 只是赫连修齐没想到,宓安无情得很, 就算他真是宓安的师父,宓安也不会手软的。
无情的宓安正在一杯一杯喝着茶,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还不打算对景煦坦白,免得对方猜到自己和枨衔水串通起来骗他蛊毒已解的事, 现在还是少说话的好。
景煦总觉得这些事有些不对,却说不出哪里不对, 赫连修齐布局了这么多年,就这样轻飘飘地死了, 实在有些草率。
枨衔水看出他在想什么, 悄悄叹了口气,还是决定帮着自己徒弟:“我说过了,此行顺利。”
景煦想到了什么, 问他:“那日你是不是出手了?”
枨衔水点了下头,景煦了然,难怪能轻易将赫连修齐击杀,原来是枨衔水又和天道对着干了。
宓安看了景煦一眼,像听到了他的心声一般,指了指他的胸口,提醒他这一战并不简单。
景煦以为宓安又要翻旧账,立刻认错:“我知错了,别骂我了。”
枨衔水没眼看,便转头看向了图武,说道:“你们所有人都被赫连修齐下了蛊,现在他死了,不出五日,你们都活不了。”
赫连修齐那长生之法,便是他将蛊虫种到村民身上的桥梁,吸取其他蛊师身上的蛊毒壮大自身,难怪短短几月他的功力便比北夷交手时精进十倍不止。
笼岱村的村民们养蛊害人终被反噬,也是因果报应。
图武似乎早就知道,听到这话也不见害怕,只是又求景煦:“我妻儿不曾养蛊,求殿下……”
“本王会让人护送他们去大渊。”
“多谢殿下!多谢殿下!”图武一颗心终于落了地,又哭又笑地瘫坐在地上。
宓安深深看了他一眼,只觉报应不爽,老天让他遇到景煦救他妻儿一命,想来也是无辜之人命不该绝。
不出五日整个村的人都会死去,这些人提前得知了自己的结局,多数人崩溃大哭,有些人甚至冲到了隆村长家中,对这位往日敬重的长辈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