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清的目光根本挪不开,忘记了刚才突如其来的吻,第一句冒出来的话却是在问:“这是你本来的样子?”
季末川笑着——他笑的时候有一种莫名的邪性,不怒自威。可他看向刘清的眼神却温柔似水,那笑也就变成了满面春风。
“如果你说的是脸跟身材的话,是的。”
“那不是的部分是?”
“多了一点器官。我用了部分皮囊压着,怕吓到你。”
“……一点。”
季末川莞尔,一只手分别指了指后背、肋下和脸。
“翅膀,手,眼睛。”
刘清看不到他的背和肋下,但是脸上——确实能看到他的额和面上左右分布着均匀的四道细痕。
六只眼睛。
刘清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没再好奇别的了。
然后刘清终于想起刚才咳得肺疼的人,转头看去,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梁三山。
梁三山还是穿着那身护理所的白大褂,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她先发制人,“我先说我早就在了啊,你俩亲得太投入了,我怕不吭声你俩能亲到天黑去。”
“……”
刘清的面上有些微发热,心跳还没平复,也弄不清怎么就突然亲上了。可现在他不想,至少不是在梁三山跟前分析跟季末川亲这么久的原因。
“现在什么时候了?”
刘清换了个话题。
季末川终于从撑着床的动作直起身来——他太高了,又强壮,像一座小山似的不容忽视。
刘清不由看向了他。
季末川对刘清笑了一下,说:“还早,你刚从保护区出来,不到两个小时。天都还没黑呢。”
满池春雨。
虽然刘清的世界已然天翻地覆,但是客观的时间流逝,即使从季末川迫降地球那天算起,也才堪堪过了两天。
刘清难免有些不真实感。
刘清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看了眼季末川,又看了眼走进来的梁三山。
“现在是什么情况?”
梁三山在床前站定,先于季末川开了口,反问道:“你还记得什么?”
刘清陷入了回忆,“我朝着雷奎走过去之后,很快就落入了黄金海。黄金海之上的规则跟我说了很多,以及一些我不知道是谁——可能是生鞘吧——告诉我的东西。说的都是我的权力。
“我跟雷奎有抢夺王座的过程,我几乎放弃了,但黄金海的规则之外还有一个存在,似乎偏袒着我。乃至于将我最后在求生欲本能下作出的微弱反击,也视作了胜利。”
刘清看向季末川,“那个人是你吗?”
季末川否定了。“是塞弗恩特。”
刘清惊讶,“虫侍能够做到掌控黄金海?”
季末川摇头,“不能。但你的情况不一样,简而言之就是:塞弗恩特临时性地充当了你的老师,采取了一点强硬措,引导你坐上了你自己的位置——他没有偏袒你,早在我们遇到你之前,你已经是王了。他只是加速了你意识到自己身份的这个过程。”
“为什么要加速?”
“……”
季末川短暂地沉默了一下,“一会我们再详细讨论这个问题。现在先说完梁三山问的话吧。”
梁三山耸耸肩,默认了。
刘清:“我知道的事情就这些。”
梁三山:“黄金海以外的事情就都不知道了?我还以为你成了虫王后,你臣民的记忆都会变成你的。”
刘清无语,“就算是虫族的虫王继承的历代传承,也只是选择性地传承。我们终究是在人类范畴,不是无限量的移动硬盘。
“他说了,我对别人的记忆没有兴趣。”
这一点梁三山倒是深信不疑。
她“哦”了一声,又问:“那你知道我也是你的臣民吗?”
“……”
刘清先是怔愣了一下,接着立刻就知道了答案。
梁三山完全看懂了刘清的表情,笑了一下,“看来现在是知道了。”
刘清的脸色难看,带着深深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