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哪里好了,也许大王看的更远吧。
周袅风牙一咬,心一横,撩起战服前摆,扑通一声跪在了北弥的面前,双手合并往前一拱:“末将周袅风在此,请北大人下令!”
北弥垂眼俯视着周袅风,心中松了口气。一次性得到了一个文臣,一个武将,还有七百个骑兵,手中又有筹码了,能开始反击了。
张律说的很对,人可以输很多次,只要赢最后一次就够了!
他也是耐心的玩家,不下桌,就有翻盘的机会!
一个侍从提着热气腾腾的水走了进来,郦文奇接过:“北大人,你浑身湿透了,先用热水热热身子吧。”
北弥轻笑了一下:“不用了,太爱惜自己了,是骗不过张律的眼睛的。”
郦文奇一顿,马上想到了北弥要去做什么:“你还想回去?”
“对。”北弥眼中燃起熊熊斗志,“接下来我要告诉你们全部的计划,你们照做就行,然后把我送回原地。”
郦文奇和周袅风对视一下,都觉得北弥冷静又恐怖,这般大胆的行为,世上恐怕除了他,谁也不会做。
同时,心中又涌起一股力量,大敌当前,这样身子纤细柔弱的人都要冲到最危险的地方,他们又怎么能退缩!
疑心病和孤月
君主皆多疑, 自古便如此,而在八个皇子里,刘赤很清楚自己的疑心病是最重的。
臣子们跪在地上,颤抖着, 不敢抬头, 畏惧下一秒头颅坠地。
而他坐在冰冷的王座上, 除了手中的长剑别无所依。
没办法, 背叛太多了, 他杀不净。
比起揣摩臣子的内心真实想法, 刘赤更愿意去分析对方想要什么, 当自己给予对方渴求的东西后, 背叛的概率就小多了。
武将的心思简单点,无非是想要得到重用,驰骋沙场,获得土地和女人,光宗耀祖。文臣就麻烦一些, 他们渴望权力, 自尊心又耻于向权力屈服。有德的人, 过于刚直不好用。有才的人,容易心态失衡,选择变节弃主。
而北弥,刘赤从来没有弄清他到底想要什么,因此,无论对方说多少好听的情话,刘赤都不相信。
这个过于聪明的谋臣,刘赤只有把他牢牢掌控在手里,才敢利用他的才能。每次自己的视线移开一下, 就要出事情。
就像现在,对方离开没一会儿,刘赤心中便空落落的。北弥有没有习惯他的存在,他不知道,但他已经习惯用视线追逐他了。
想到这儿,刘赤自嘲的笑了笑。
这就是作茧自缚吗?
微风吹拂起衣角,刘赤抬头仰望夜空,巨大的光晕环绕着孤月,美轮美奂,内红外紫,有两圈,缺口向西。
明天中午有大风,从西来,有沙尘。
观天文是行军必备的技能,不仅能判断方向,也能判断天气,一次迷路或一次暴雨就足够让全军溃败。带兵打仗一直是刘赤最擅长的事,现在他却和这孤月一样,只身一人被关在高塔上,空有王名,手中无一兵一卒。
慢慢的,风变大了一点,微凉,刘赤低垂下双眼沉思。
他掉湖里去了,这个风吹到他身上应该更冷吧。
“他不会回来了。”张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侍卫搜遍了湖周围,没有打捞到尸体,应该是跑掉了。”
刘赤没有理会。
张律笑道:“臣子把君主丢下,当做挡箭牌拖住敌人,自己跳湖逃跑,真是闻所未闻。大王是个英明的贤君,怎么就栽在了他手上?”
刘赤还是没有回应,狭长的双眼凝望着月亮,也许在远方北弥也正看着它,这样两人仿佛距离近了些,空落落的感觉得以缓解。
见对方没有兴趣和自己对话,张律不会自讨没趣,就不再说了。
他没给刘赤上枷锁,让对方可以在塔内自由走动。大夏的皇族很多,张律杀过好几个,都是些碌碌无为,沉迷酒色,残害百姓的人。而刘赤很特殊,他是被陛下亲自封到代国的诸侯王,地位高,且深得代国百姓爱戴,基本的礼遇还是要有的。